半途被打扰的困意再次涌现,秦恒睡意朦胧的样子让整个人都显得稚气许多,与平日端方有礼的样子全然不同:“后来我酒意上头……想来是云浮图清闲,便将你我凑到一个床上了。”
小太孙说着说着,便兴致勃勃地扯了扯周行袖子:“周兄,你与云浮他们饮酒畅谈后抵足而眠,是不是也是如此?”
周行:……
从来都是他早早去睡,再被蒋存等人带回府中……以阿拂酒量,哪里有最后抵足而眠这等好事。
仅仅一夜,太孙对他的亲近,就比这一个多月积攒下来的还要多。
能在太孙未登基前与他存下如此情分,他的直臣之路比之原来不知要顺畅多少。
阿拂她,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还是对太孙态度的转变早有预料?
不论她有心还是无意,都为自己铺平了坦荡仕途。
一个久居深宫从未有过玩伴的少年,即便胸中有天下,却也被圣上保护得周到完全,渴慕友情,也属正常。
阿拂……阿拂……
周行握拳,状似无意般问道:“阿拂呢?”
秦恒望眼屋外,轻声道:“许是带着护卫们,去救助灾民了吧。”
周行神智终于回笼,挑眉道:“灾民?”
“傍晚时分地龙翻身,城隍庙塌……”
秦恒抿唇,“周兄,若非你昨日的酒后戏言,只怕不少百姓会在集会时受伤。”
“如今虽然有不少房舍倒塌,却无一人伤亡,实属我大延幸事。”
周行微愣。
如此说来,阿拂确实可窥天机……那她救得如此多的性命,可会损伤自身?
“阿拂她……”
秦恒截口道:“云浮他便是出去救助失了家舍的百姓了。”
他脸上喜意全散,满满的都是担忧:“我听传闻,京中虽有震感却未受灾,只不知直隶各府如何。”
两人各怀心思,室内一时陷入沉静之中。
见太孙神色黯然,知晓这是个进一步拉近彼此关系的好时候。
周行再如何担忧刘拂,也只得垂眸掩住情绪。
许久后,他复又抬头奇道:“秦兄,我醉后胡言,又怎会救了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