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娣好像快哭了。太太也走了过来,“想不起来就算了呗,还能怎么样?难不成还靠你破案?再说,凶手是谁不是明摆着的吗?”
银娣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姐,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吓死我了。”
唐震云站在冬晋里23号底楼的客堂间,望着烧焦的地板,一个疑问始终萦绕在他的脑际。上海警察从边门进来时,他终于开了口:“为什么说她是抽烟点着被褥烧起来的?被褥不都应该在卧室吗?可这是客堂啊。”
“因为发现她时,她旁边有木屑和棉花籽,他们分析棉花籽是被褥里的东西,至于木屑,那很可能是木箱,屋子的角落里还有两床捆扎好的被褥。”
上海的警察指指墙角,“就在那儿,估计是她正在整理东西,打算搬家吧。”
唐震云回想起刚刚看到的现场照片,赵卉的脸虽然被烧着了,头发也烧光了,但从轮廓上还能依稀认出她本来的样子。她就是赵卉,这一点已经确认。但至于她的死因,至今仍然说不清。现在只能肯定一点,赵卉同父异母的弟弟在八月出车祸身亡,她的继母在九月去世,这两件案子都跟周子安有点关联。
“你说,她继母是吃错药去世的?”
他又问。
“不错。”
上海警察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本子,“我查过记录了,她继母沈素珍是在9月3日半夜摸黑喝了老鼠药。据说她平时很节俭,自己兑了老鼠药放在一个吃剩的药瓶里。那天半夜,她忽然肚子疼,摸黑去拿胃药,结果拿错了。”
这听起来还算说得通,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沈素珍的死没那么简单。
“她跟继女的关系怎么样?”
“你说呢?”
上海警察笑道,“当然是不好了。她宠爱自己的儿子,对这个女儿从来就不闻不问,两人一向不和。”
“既然如此,那赵卉怎么会为了给继母报仇,杀死周子安?”
之前,他们在巡捕房得知张慧真的真实身份后,警察告诉他,杀死周子安的真凶很可能就是这个“赵卉”
。因为赵卉的母亲就是之前来夏宅闹过事的女人。
上海警察朝他笑笑,“你说的对。她杀死周子安不是为了她继母沈素珍,而是为了她自己。”
“她自己?”
“我们有另一路人去查了赵卉的经历,刚刚得到消息。原来她十六岁进桃乐丝舞厅当了舞女,舞厅的人认出了周子安的照片,他们说周子安是赵卉的恩客。后来把赵卉带走了。所以说,他们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
上海警察朝门口的警察挥了挥手,接着道,“假设赵卉怀了孕,一心想当周太太,而周子安又没法向老婆开口,那赵卉恼羞成怒的话,很可能会铤而走险。”
“她真的怀孕了?”
“差不多三个月。”
唐震云还是觉得这些线索听起来有点牵强。
“那周子安来过这里吗?”
“我们还在查。”
上海警察皱了皱眉。
唐震云意识到自己可能问得太多了。
“最后一个问题。”
他道,“你们为什么认为,她是自己点火烧死了自己?”
上海警察似乎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你问的还真多。”
“不好意思,我不是想干涉你们破案,只是作为一个局外人,对这个案子颇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