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宿梦目光忽地锁定在自己的手腕上,原本白皙的手腕上不知什么时候浮现出奇妙的红色图案。它乍一看是静静不动的,却在冉宿梦的注视下逐渐加重成深色,那图案也隐隐转动起来,好像一柄长剑与盾牌,又好似一条咬住尾巴的小蛇。
她整个人好像都要被这图案吸进去了,手腕上的印记烫得吓人。冉宿梦抬手搭上印记,脑海*中一道道记忆翻涌而来,然而她还未有所动作,周围的一切轰然消散,她整个人于虚空坠下,落入更深处。
……
我是冉宿梦,本是兢兢业业的普通社畜,机缘巧合之下忽然卷入灵异鬼怪杀人事件,被当地特殊事件处理局的同志们救下。而在这个世界,普通人一旦接触灵异,就无法再回到普通。于是,我的生活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更令我没想到的是,原来我是隐藏在普通人之中通灵一道的天才!于是我加入处理局,为清理灵异贡献出属于自己的一份力量。当然,这一切我都是瞒着爸妈做的,明面上我只是换了一份工作而已。
说到瞒着爸妈,我总觉得我好像忘记了非常重要的事,这到底是什么事——
我是冉宿梦,原是兢兢业业的普通社畜,过着平凡的生活。在机缘巧合之下……
我是冉宿梦,是兢兢业业的普通打工人,在某天忽然撞上……
我是冉宿梦,是兢兢业业的……
我是冉宿梦,是……
我是冉宿梦……
我……
仿若螺旋状的阶梯,冉宿梦不断下坠、再下坠。但下坠其实也只是感官上的感觉,或许她从始至终都在原地一动未动,只是越陷越深而已。
冉宿梦骤然惊醒,她猛地坐起身子,才觉自己在熟悉的出租屋之内。然而就算是这么从床上弹起的姿势,却带给她一股诡异的熟悉感。
出租屋内空无一人,她缓慢地转过头,厚重的窗帘将屋外的光线尽数遮蔽,但在她的床头小柜上,安静放着一樽插着鲜花的花瓶。花瓣上仍沾着露水,仿佛刚被摘下。
“你睡醒啦?”
房门被轻轻推开,客厅的光线照进来。
冉宿梦抬头望去,瞧见那张令人惊艳的面容,她略恍惚一瞬,继而现这人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她目光下移,现这美人竟穿着与她那张略带冷艳面容完全不符的白兔子毛绒拖鞋。
“你、你是?”
“你又把我忘了。”
美人轻叹一声,却仿佛习以为常,只如此感慨着,便走至床边贴近她,执起她的手放至自己心上,轻声说道,“我是你的妻子呀。”
“?!”
冉宿梦吓得抽回手来,整个人不断往床里缩,“你在胡说什么!”
“我是白从霜呀。”
“白……白从霜?”
冉宿梦捂住脑袋,这名字确实给她一股熟悉感,但是这人、这个人……她惊疑不定望去,却见美人挂着完美无缺的微笑正满是情意地注视着她。
“亲爱的,你病了,你忘了很多事。”
美人正站起欲要靠近些,却见冉宿梦反应剧烈,便略有伤心地站定了,她就这么定定看着冉宿梦,而后起身倒退了两步拉开距离,轻声说道,“医生说要按时吃药的,按时吃药的话……你偶尔就能想起一些事了。”
“你不是白从霜。”
冉宿梦斩钉截铁道,然而当她自己脱口而出这句话后才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什么。冉宿梦皱起眉头来,转而重新打量室内布局。她的目光在眼前闪着泪花的美人身上停顿一瞬,很快移开。
她起身下床,那人忍不住凑近欲要扶她。冉宿梦猛地抬手:“你不要靠近我。”
美人便站定不动了,就那么一副伤心欲绝却又强忍住的表情,只僵在原地。
这是她家,但这又不是她家。冉宿梦在屋内走了一圈,脑子里冒出这么个结论。她或许真的生病了?因为她记不起自己的过往,也不记得生了什么,她的身体里似乎只留下一些本能,或者说是刻骨铭心的记忆?
冉宿梦抿了抿唇,走至窗前拉开了窗帘。入目便是不远处的马路,以及来往的车辆。这里的天空好像有点奇怪,常识告诉她,当太阳高悬时,应当是晴空万里的。可这天空就是这么突兀地、好似生病了一样,云朵都被染上浅淡的黑灰色。
“是空气污染,已经有好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