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鄯道:“你这扇子我先拿着,回头我让人送到珍宝,让掌柜的试着找人修一修。要修好了着人给你送回去,要是修不好,我让阿月用三倍的价钱赔你可好?”
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
晚云咬咬唇,道:“我三日后便要离开凉州,请将军赶紧。我姓常,住仁济堂,将军遣人去堂中一问便知。”
说罢,她看也不看两人,扭头便走。
看着那犹自气鼓鼓的背影,谢攸宁哑然失笑。
“仁济堂的人都这样么?”
他说,“在你这堂堂将军面前,吩咐你去给他修扇子,半点畏惧之色也没有。”
“不吩咐我吩咐谁。”
宇文鄯淡淡道,“是阿月将此事踢给了我。”
谢攸宁还要说话,宇文鄯却不多言,知道:“不是说要去犒军么,我等也去看看。”
说罢,抱着那木盒往府里走去。
冬至日,仁济堂申时落栅。
方庆才布置好饭菜,就见晚云一脸晦气地走了回来。
“这又被谁赶出来了?”
他分着筷子,不紧不慢道。
晚云没好气地在案前坐下:“瘟神。”
好好的冬至,晚云原来以为自己会过得挺高兴,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结束了。
夜里,晚云兀自坐在屋子里,望着灯台呆。
谢攸宁对楼月说话的时候,她听得清楚。
裴渊不在凉州城里,他还没有回来。
看来,自己在离开之前是不能再见到他了。
心中无比遗憾。
她多想好好再看看他,哪怕就一小会儿也好。
深夜,又下起了大雪。
当值的几个护门正在门房里围炉暖手,忽而听到外面传来车马的声音。
他们常年在此做事,早已练就了一副灵敏的耳朵,不用出门看就能分辨出是谁人的车马。
此时,众人皆一惊,连忙跑出门房去,将门闩打开。
大风卷着雪花吹进来,一辆黑漆马车在众侍卫的护送下驰骋入内。
公孙显堪堪睡下,听闻侍从在门外禀报裴渊回来的消息,忙又披衣起身。
来到裴渊的房中,他正站在案台前,翻看这些日子攒下的文牍。
“殿下怎突然就回来了?”
公孙显道,“也不打个招呼。”
“我不回来,他们不好下手。”
裴渊平静地说。
公孙显却心头一惊,“如此说来,赤水军中确实有鬼?”
裴渊没有否认,就是默认了。手上草草拨弄了几卷卷宗,终是收起,“抓了个探子,口风很紧,只审出举事的时间就在这一两日。幕后事主是西戎,其他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