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他拍了拍晚云肩头,“或许这是宇文鄯命不该绝。”
晚云诧异地看着他:“你莫非觉得他还有救?”
谢攸宁道:“他并非坏人。”
晚云匪夷所思地看着他。
谢攸宁其人,说他笨,遇到大事却不糊涂,审时度势,雷厉风行;可若说他聪明,有时又笨的让人咋舌。
比如在对待宇文鄯这事上。
他的过人之处,就是在蠢笨和聪颖之间左右横跳,游刃有余。最要命的是,他做任何事,看上去都真诚的很,让人就算想打他也仍然会忍不住为他开脱,说他天性使然,并非心机和阴谋。
换而言之,就是犯起蠢来真心实意,教人口服心服。
“若是再来一次,你打算怎么做?”
晚云问。
再来一次?
谢攸宁苦笑:“即便再来一次,我大约还是会放走他。”
说罢,他看向晚云,“世事难料,因因果果,或许没有你也还会有别人,不怪你。”
晚云注视着篝火,少顷,幽幽叹口气:“可我不能原谅自己。”
她的不甘和执拗像一团迷雾,让谢攸宁越好奇。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少年,十六七岁,把愧疚藏的这么深,一路以来半句不提,也不曾听她自怨自艾。像现在这样吐露心声,是第一回。
“我会帮你报仇。”
他平静地说,抬抬手,温暖的长指摸到她微凉的脸,捋了捋那鬓边的须,“让宇文鄯跪下跟你道歉,让姚火生把脸伸过来,让你扇上几耳光。”
晚云愣了愣,忙闪开,别过脸去:“我自会报仇,谁要你帮。”
谢攸宁温和地笑,“我说真的,你不必太往心里去。你本不是宇文鄯的对手,即便是姚火生也不好对付。他曾是西海国送到前朝的质子,跟宇文鄯相识多年。后来前朝覆灭,他不再为质,也不回国,一直在河西做买卖。现在想来,做买卖不过是幌子,怕是帮宇文鄯做成了不少事。你怕早被他盯上了。”
晚云惊得合不拢嘴。姚火生竟然这么大的来头?
谢攸宁在她诧异的目光中笑了笑,道:“还有一个问题。”
“不答了,我困了。”
晚云茫茫然,今晚的对话够她好好想好一阵。
“你要是不答,我今夜就喝酒睡在你身旁。”
晚云翻了个白眼:“你问。”
谢攸宁看着她防备的样子,愈觉得好玩,道:“放心好了,我对男人没兴,就是觉得你有罢了。”
自恋。
晚云腹诽,嘴上却说:“我在老家可是有青梅竹马的娘子的。”
“知道了。”
谢攸宁拍拍她的肩膀,“去睡吧。”
晚云一愣:“你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