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听说宝玉擅长与女孩子交往,心生好奇。然而,由于平儿是贾琏的爱妾,也是凤姐的得力助手,她不愿意与宝玉太过亲近,因为她知道这样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然而,当她见到宝玉的时候,她心中也产生了一些暗暗的想法:“果然名不虚传,他对女孩子真的很有心机。”
同时,袭人特意打开了一个箱子,里面装着两件显得有些陈旧的衣服,她急忙洗了脸。宝玉笑着劝道:“姐姐还应该抹些粉妆,否则看起来会像是在与凤姐姐比气势。而且今天是你的好日子,老太太还派人来安慰你呢。”
平儿听了他的话,觉得有道理,于是去找粉,却现没有了。宝玉急忙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了一个漂亮的磁盒,里面装着一排十根精美的玉簪花棒,他拿了一根递给了平儿。他笑着说:“这不是普通的粉,这是用紫茉莉花种研磨而成的,加上了其他材料制作而成。”
平儿接过玉簪仔细看了看,果然是色泽轻柔、嫩白红香,涂抹在脸上很容易均匀,而且还能滋润肌肤,不像其他粉末那样干燥。接着她看到了胭脂,它不是一般的胭脂,而是装在一个小小的白玉盒子里,里面盛满了像玫瑰膏一样的胭脂。宝玉笑着说:“外面卖的胭脂不干净,颜色也不浓郁,这是用上等胭脂榨出的汁液经过淘洗澄清后配制而成的。只需要用小簪子轻轻挑一点点,在嘴唇上就足够了,用少许水化开,轻拍在掌心,就能涂抹在脸上。”
平儿照他说的化妆,看起来鲜艳异常,而且还有一股甜甜的香气。宝玉又从花盆中剪下了一支秋蕙,替平儿簪在鬓上。就在这时,李纨派人来召唤宝玉,他赶紧匆匆离去。
宝玉从未真正对平儿敞开心扉,这个极其聪明、极其清俊的绝世佳人,与那些庸俗愚蠢的女子们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深深地嫉妒和恨她们。今天是金钏儿的生日,宝玉因此情绪低落,心情一日不快。然而,一桩突事件的生改变了一切,他竟然不得不在平儿面前展露了一些真心,这也算是他此生所经历的不曾预料到的快乐,当他歪坐在床上时,内心体验到了宁静满足。
突然,宝玉想起了贾琏,他深知贾琏只懂得以淫乐来取悦自己,却不懂得如何呵护自己的妻子。平儿没有父母兄弟姐妹,独自一人供养贾琏夫妇,暴露在贾琏的庸俗和凤姐的权势之下,却能周全地照料他们的一切。而今天,她竟然遭受了如此的苦难,命运着实太过不公。宝玉感到伤感涌上心头。他站起身,看到之前洒在衣裳上半干的酒,他拿起熨斗熨平并叠好;他注意到丝绢上还残留着泪痕,便将它放进盆子中清洗晾干。喜悲交加,他默默地静思了一会儿,然后又离开稻香村。他与众人闲聊片刻,待到灯火将尽之时,大家散去了。
而平儿则住在李纨的房间里过了一夜,凤姐儿则陪着贾母一同入眠。贾琏晚上回到自己的房间,感觉一片冷清,又不好意思去唤醒他们,只得随便躺下。次日醒来时,回想起昨日之事,觉得无比无趣,后悔莫及。邢夫人一大早就心急火燎地过来,叫贾琏到贾母这边去。贾琏只能忍着羞愧前去,跪在贾母面前。贾母询问道:“生了什么事?”
贾琏连忙笑着回答:“昨晚我喝醉了,吓到了夫人,今天来请罪。”
贾母咒骂道:“贱种!你喝醉了酒,本应安分守己地躺下,结果打了自己的妻子!凤丫头整天口出犀利之言,像个霸王一样,昨天把她吓得可怜。要不是我在场,你几乎伤害了她的性命,现在你又是怎么样?”
贾琏内心充满委屈,不敢辩驳,只能无声地承认错误。贾母继续道:“凤丫头和平儿都是尤物,你还不满足吗?整天乱搞乱搞,把些污秽之物全都带进你的房间!为了这个妓女竟然打了自己的妻子,还打了家里其他人,你真是活该挨打。如果你把我放在心上,现在起身,我就原谅你,我会替你的妻子说话,让她回到你身边,这样我也会高兴的。否则,你可以滚出去,我也不敢再收留你。”
贾琏听了这番话,又见凤姐儿就站在一旁,毫无妆饰,眼睛肿着,满脸泪痕,没有脂粉擦拭,黯淡的脸色,比往常更显得可怜可爱。他觉得忍耐下去也就罢了,这样彼此也可以和好如初,而且也能够得到贾母的喜欢。想到这一切,他笑着说道:“老太太,我不敢不听从您的话,我将更加纵容她。”
贾母笑道:“瞎扯!我知道她最有礼貌,绝不会冒犯别人。将来如果她得罪了你,我自然会做主,为你调解。”
贾琏听说,爬起来,便与凤姐儿作了一个揖,笑道:“原是我的失误,二奶奶别生气了。”
满屋里的人都笑了。贾母笑道:“凤丫头不许生气了。再生气,我就生气了。”
说着,又命人去叫了平儿来,命凤姐儿和贾琏安慰平儿。贾琏见了平儿,越顾不得了,所谓“妻不如妾”
,听贾母一说,便赶上来说道:“姑娘昨日受了屈了,都是我的失误。奶奶得罪了你,也是因我而起。我赔了失误不算外,还替你奶奶赔个失误。”
说着也作了一个揖,引的贾母笑了,凤姐儿也笑了。贾母又命凤姐来安慰平儿,平儿忙走上来给凤姐儿磕头,说:“奶奶的千秋,我惹的奶奶生气,是我该死。”
凤姐儿正自愧悔昨日酒喝多了,不念素日之情,浮躁起来,听了旁人的话,无故给平儿没脸;今见他如此,又是惭愧又心酸,忙一把拉起来,落下泪来。平儿道:“我伏侍了奶奶这么几年,也没弹我一指甲。就是昨儿打我,我也不怨奶奶,都是那娼妇治的,怨不得奶奶生气。”
说着也滴下泪来了。贾母便命人:“将他三人送回房去。有一个再提此话,即刻来回我,我不管是谁,拿拐棍子给他一顿。”
三个人从新给贾母、邢王二位夫人磕了头,老嬷嬷答应了,送他三人回去。
至房中,凤姐儿见无人,方说道:“我怎么像个黑社会老大,又像恶魔?那娼妇咒我死,你也帮着咒我。千日不好也有一日好,可怜我熬的连个废物女人也不及了。我还有什么脸过这个日子!”
说着又哭了。贾琏道:“你还不满足?你细想想,昨儿谁的失误多?今儿当着人,还是我跪了一跪,又赔失误,你也争足了光了。这会子还唠叨,难道你还叫我替你跪下才罢?太过分了强也不是好事!”
说的凤姐儿无言可对。平儿嗤的一声又笑了。贾琏也笑道:“又好了!真真的我也没法了。”
血淋淋的消息突然传来,众人震惊不已。贾琏和凤姐冷静地回应:“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惊讶的!”
这时,林之孝家的匆匆而来,神秘地对凤姐说:“鲍二媳妇吊死了,他娘家的亲戚要告我们。”
此言一出,凤姐冷笑道:“太好了,我正缺一个官司呢!”
林之孝家的有些为难,他告诉凤姐劝说了一番,甚至威吓了一阵,最后答应给他们一些补偿,但凤姐坚决不给一文。凤姐威胁道:“就让他们告去吧!他们告不成,我还可以指控他们‘以尸诈讹’!”
正在为难的林之孝家的看到贾琏和他暗示的眼神,心领神会,于是走出去等候。
贾琏决定出去看个究竟,并与林之孝商讨对策。他们决定行动起来,答应给他们2oo两银子才罢手。贾琏担心事情会有变故,又命人去找坊官和番役仵作人等,帮忙办理丧事。可是当这些人听到这样的要求后,虽然想再办一次丧事,却也不敢出声,只能忍气吞声地接受现实。贾琏又让林之孝将这2oo两银子在流水账上记下,然后分散开支。此外,他还亲自给鲍二一些银两,安慰他说:“以后还会给你找个好媳妇。”
鲍二受到了面子和金钱的双重安抚,自然高兴地顺从了贾琏的意愿。
凤姐内心虽然不安,但表面上一直装作不关心。此时,屋里没有其他人,她与平儿轻松地聊天笑着。凤姐说她昨天喝了一口酒,笑着询问平儿:“我打到了哪里?”
平儿听了这话,眼圈微红,却坚持说:“没有被打到。”
就在这时,有人喊道:“奶奶和姑娘们都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