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鱼信瞥了他一眼,抽出笔,在纸上也写下了几个字:
“下雨了,没带伞。”
“完蛋了,我也没带伞。无所谓,我有帽子,冲回去好了。”
周寻朝窗外瞥了眼,把纸挪回去,写道。
“羡慕有帽子的人,我没帽子。”
俩人你来我往地用笔杆子聊了半天,下课铃打响,班里大部分人起身交卷。安鱼信溜到沈忆然旁边,笑道:“带伞没有,我蹭蹭。”
“下雨啦?”
沈忆然看向窗外,微微讶异,小脸即刻垮了下去,“做卷子做太认真了都没发现。我也没带伞。天气预报不是说不下雨的么?我伞放寝室了。”
门被打开,外头扑簌簌的雨声透进来,走廊上此起彼伏的“你带伞了吗”
“我靠咋下雨了”
传进二班人耳内。
南方的天气总是说变就变,大家早已习惯。但因着过于相信天气预报,嫌麻烦没带伞来教室的同学仍不在少数。
一片杂乱中,倏然有一抹抱着什么东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沈忆然一眼瞧见,拧成麻花的眉头舒展开,拍拍安鱼信的肩:
“救星来了。”
林溪桥将一箱伞抱进班,放上讲台,搓了搓冻红的手,温声笑道:“宝贝们,没带伞的来拿伞。这儿的伞不是特别多,你们看着两两一组自由组合一下。”
在震破天花板的“林老师万岁”
声中,林溪桥摆摆手,走了。
沈忆然摸上讲台顺了一把伞,挑眉朝自己身后的安鱼信问:“一起走?”
安鱼信点点头,俩人一前一后出了教室。
雨有点大,顺着教学楼的房檐往下浇,浇出一片水帘。安鱼信透过水帘往外看,瞥见外头的停车位内立着一辆眼熟的小轿车,她今儿就是坐着这辆车来学校的。
林老师还没回去。安鱼信胡乱想着,看着沈忆然撑开伞,招手叫她进去。
她勾了勾书包带,抬脚就要走,倏听耳畔传来一声熟悉到骨子里的嗓音:
“安鱼信。”
林溪桥很少连名带姓地叫她,这圆润的、突如其来的一声激得安鱼信腰窝颤了颤。
她眨眨眼,看着林溪桥又往前走了几步,也叫了声“忆然”
。
“雨大,虽然有伞,但你俩就这么回去指定要湿上一点。”
林溪桥指着沈忆然的鞋子,笑了笑,“你怎么还穿了双布鞋呢。”
也不待沈忆然回答,她顿了顿,又说:“去我办公室里坐会儿,等会儿路上人少点了,我开车送你俩走。”
她们仨进办公室的时候,里头只剩了化学老师一个。他正埋头理着卷子,见三人进来,只是浅浅打了声招呼,又埋头下去理卷子了。
“还不走呢?卷子明天再看呗。”
林溪桥窝进椅子里,问。
“马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