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我的幸福就在眼前。
回到上海。
猫儿兴奋地推开我的办公室,来不及等门在身后被关严实,就冲着我低声道,“阿勇回来了,你的幸福回来啦。”
调子里,是压抑不住的快乐。
我坐在那里,没有被她的情绪所感染,只冷静地冲她点了点头,往门边瞟了一眼,还好,她顺手把门关得很严实。
“你应该知道我刚才跟谁在开会?”
我看着猫儿,调子里没有一丝的喜悦,情绪,丝毫没有受到她的感染。
猫儿一愣,“怎么,听见阿勇回来,你不开心吗?”
我没有理会猫儿备受打击的情绪,继续我的话题,“我刚才跟爱德华,艾马什和雪儿在开会,讨论生产部的人事整合问题。”
猫儿大约猜到了我想要谈论的话题,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慢慢地坐到我的办公桌前,眼睛瞪得大大地,严肃地看着我。那眼神里虽然没有一丝的攻击性,却已经不再是我熟悉的天真清澈。
我叹了口气,低下头,双肘撑在办公桌上,支撑着我沉重的头颅,任十指穿过头,努力地摁压着额头上的穴位,试图平息万千的思绪翻涌。我低头注视着桌面,脑子里很乱很乱,一时之间,不知该选择怎样的措辞,来面对猫儿。很难,上班是同事,下班是密友,当梅儿闪烁地告诉我猫儿和卢克的事情时,我应该猜到凭猫儿的聪明,失恋后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就能和卢克如胶似漆地痴缠,怕不只是绯闻那么简单。刚才会议室里激烈的唇枪舌剑,仍然像过电影一样飞快地在我的脑海中闪现。
在办公室里我这样的困苦,猫儿是第一次看到,见我的头深深地埋下去,坐在对面的她没有吱声,我想她一定是瞪大眼睛,忐忑不安地在等待着我下面要说的话,她也很有耐性。
我长长地出口气,下定了决心。抬起头来,顺手理了理有些纷乱的长,“好吧,想必你来找我,也是为了这个结果。作为公司整合小组的协调人,我是应该告诉你公司的决定的,只是你希望以什么样的方式来进行下面的这场谈话,工作的方式?”
“你的方式。”
猫儿的眼里,忽地闪现出一丝的攻击性,显然,她也做好了准备。
“我的方式面对你,是公私交替的,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抬起眼来看着猫儿。
猫儿点点头,“就知道你会有很多的问题,老是不给你知道也不可能,你的隔壁就坐着公司里的小广播。来吧,我准备好了。”
猫儿的口气,也跟我的一样,变成了公事公办的又冷又硬。于公,于私,有些事情,在这没有秘密的公司里,是不可能再隐藏下去的。猫儿抬起头,美丽的大眼睛里,充满了自信。
“既然你肯指点迷津,那我就问了。”
我用最快的度收拾好情绪,“我从家里休假回来,就听见公司里有人在传向阳花要退休的消息,为此,向阳花来找我,想试探这是不是上面有人放风,想让她走人。我不明白我和向阳花的工作关系还行,是谁有必要借口采购部经常造成销售部的缺货而想向阳花应该走人?”
猫儿忽闪着大眼睛看着我,没有出声。
“关于向阳花的去留,从采购部的整合开始,卢克就没有表示过异议。毕竟,公司管理层的平衡是爱德华的事情,卢克的办公室远在加坡,整合,也不过是亚太区的项目而已,以他的聪明,是没有必要介入我们公司的人事调整的。”
我只留右手在桌上,撑着下巴,只盯着猫儿的反应。
猫儿沉着地看着我,还是没有作声,听着我继续说下去。
“我回家前采购部的数据系统已经做好,跟销售部,财务部的数据链接也比较顺利,珍妮送去参加培训,卢克并没有跟我提及人事的变动问题,甚至连艾马什和爱德华都认为,采购部的整合已经顺利地完成了预期的目标,等我回来,整合的工作要进入下一个阶段。”
我看着猫儿,既然她精明地保持着沉默,我就一口气说下去。
相识相知两三年,猫儿显然已经意识到我要将话题引向哪里,伸直了腰坐起来,想要插话,我却没有给她机会,“作为公司整合工作的联络员,卢克的助手,采购部人事调整的问题卢克甚至没有通知我一声,就直接向爱德华提出了建议,我们大家都很吃惊。虽然我回家休假两个星期看似一个借口,但以我和卢克这几个月在工作中的合作,这一招太突然了吧?”
“难道卢克想要给爱德华提什么建议,也要通过你吗?”
猫儿闻得,小心却又得意。
“这也是爱德华的问题。”
我看着猫儿,目不转睛,“既然我和卢克是一个工作组,将整合作为一个公司的战略项目在做,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一无所知?而向阳花做得好好的,让她退休的风声是怎么传出来的?上海市四十岁可以提前退休的规定又是谁告诉卢克的?这个想让向阳花退休的人又在算计着什么?可惜,这四个问题在爱德华的面前,我都回答不上来。你是知道我的,没有十分的把握,我在爱德华的面前从来都不出声,但会开完了,我是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爱德华一个满意的答复。”
“是我。”
猫儿的回答,十分坦然,但也许是受不了我咄咄逼人的目光,将和我对视的目光挪向一边,“我和卢克拍拖的事,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