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晔摸出皮夹,左沐知道他要拿什么。
果然黎晔取出一张纸,折痕已经很深,看不到里面的内容。可是左沐知道那是自己写过的欠条。
黎晔把折纸放在左沐身后的枕头下,他没说话,左沐也没有制止。
黎晔的意思是,钱不用还了。
左沐曾经为此和他争执拉扯,现在他们都不想再说类似的话伤害彼此。
黎晔又把皮夹塞回裤袋,然后对左沐说,“一会儿我到外面等珊姐,她回来了我和她解释。你不用和她说什么。”
左沐面色沉静地看着他,从黎晔进来他就注意到,黎晔的脖子上很干净,那枚玉坠已经被他取下。
这次是真的走到最后了。
当初黎晔和童珊说过“喜欢左沐是认真”
的类似的话,现在要结束了,他不会把这种难堪都留给左沐面对。
“分手不是你的问题。”
黎晔说,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有一次我去台球学习接你,在那里和徐畅然聊过,他问我知不知道你身后是一个草台班子。”
“我当时没有回答他。今天我告诉你,我知道。”
黎晔看进左沐眼里。
“后来我从珊姐那里知道你想找的教练不让你恋爱。我也一直没把这件事说破。”
除了不愿让左沐觉得处处都有他插手,因此他没有过问左沐的团队和教练,或许他还有一点私心。
他想留住这个耀眼的人,他宁可让他有一处弱点。
尽管这个略显自私的想法小到可以忽略,但是黎晔不愿让左沐背负分手的过错。他坦诚了自己那点不够光明的私心。
左沐听后没有表示惊讶,只冲他淡淡笑了下,“没事的,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他们没再说嘱咐对方的话,过去的一个月各自都想得很清楚了。分手就该分得干干净净。
很快地,黎晔站起来,左沐随着他的动作抬头,低声说了句,“我会和珊姐说,以后别再联系你。”
说完这句话,左沐忽然有种不能呼吸的窒痛感。
黎晔逆光站在,脸色似是很淡。
他又一次点点头,顺着左沐的意思,说了一个字,“行。”
然后他拉着椅背,将座椅放回原处,走向病房门口。
左沐的视线变得有点模糊,门开了,又关上。
大约十几分钟后,童珊推门进入,无比惊讶地现左沐离开了病床,光脚踩在地上,正四处翻找着什么。
童珊跑过来拉住他那只还在打点滴的手,问他,“找什么呢,怎么不穿鞋?我帮你找。”
左沐抿着嘴唇不说话。
他原本戴着尾戒的那只手上现在已经没有戒指了。
刚才黎晔进门时他在慌乱中把戒指摘下,藏在被子里。黎晔走后他现戒指不见了。
不管童珊说什么,左沐始终一声不吭,埋头持续着翻找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