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
江原道,“豫章王过世一年了,他带着豫章王继妃到苍梧拜祭去了。他是私底下给太后递的帖子,知道的人不多,不过太后告诉了长公主和王仆射。”
李陌的眉头动了动。
“这个时候去苍梧?”
他沉吟。
“我也百思不得其解。这拜祭并非什么必要之事。更何况,还是在这战事正酣之时。”
李陌又给江原倒了一杯茶,垂着眸,似在思量什么。
片刻后,他道:“师父以为,让我去苍梧如何?”
“你?”
江原当即摇头,“豫章王世子此举确实可疑,可那又如何?这边的事更要紧,你若抽身,岂不耽误了时机?你且记住,现如今,你只有一件事,就是帮助大公子捉住吴奋。其余的都不重要。”
李陌默默抿了一口茶,说:“知道了。”
江原看他应得并不乐意,便劝道:“想你年少时曾立志要当这天下第一谋士,我亦曾说,天道酬勤,老天必不负你。想你这些年屡出奇招,叫王仆射称绝叫好,可最后距离功成名就,总是一步之遥。王仆射是青睐你,可尚书府中人才济济,王仆射的耐心总是有限。你便当做这是最后的机会,可好?”
“师父放心,我明白。”
江原看他应下,便不再耽搁,
“我走了,还得赶到山阴去。”
他道,“我先去安抚了大公子。待他应下了,我再令人来知会你。届时,你再去山阴。”
“师父辛苦了。”
江原得了这一声,倒是欣慰。
他膝下无子,只有和原配生下的一女,现今十一岁。
“阿缨常常向我问起你,说你答应过要教她骑马,问你何时兑现。”
李陌笑回:“师父也知道我近来忙碌。待战事结束,再回京探望师母和阿缨妹妹。”
“嗯。”
江原起身,往寺外走。
“你母亲去世前,曾嘱你去找失散多年的兄长。你后来四处游历,找了好些年,是否有眉目了?”
李陌摇摇头。
“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是死是活。我早已看淡了。有缘分,自会重聚的。”
江原轻轻叹息:“你能想通就好。那是你母亲的执念,你尽力就好,她泉下有知,也会宽心的。”
“师父可知,我年少时,为何立志当那天下第一谋士?”
“哦?原来还有缘由?”
“我那时想,待到名动天下之时,兄长兴许听到我的名姓,就会找上门来。”
江原愣了愣,浮起欷歔之色。
他拍拍李陌的肩膀,道:“就算找不到你兄长,你也并非孤身一人,我府上总有你的一席之地,记住了?”
李陌礼道:“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