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通禀的余音似是落进了滚沸的茶水里,激起水花四溅。
有那么一滴滚烫的水珠,落在了眼睑之下,一瞬间的灼烫感袭来,温虞只微微眯了眯眼,又面色恢复如常。
她心里长叹一回,
沈青芝沉吟片刻,转而妥善却不失和煦的吩咐着宫人。
&1dquo;着人去禀明太子,张良娣是头一回生产,怕是心中会害怕,若太子能与她说说话,定会好受些。”
&1dquo;也传话下去,除了张良娣身边伺候的宫人,还有一早备下的产婆与太医,宫中各处一概不许前去打扰良娣。”
&1dquo;待我送了客,稍后就会过去。”
&1dquo;告诉旁人不必惊慌。”
&1dquo;是,娘娘。”宫人应了声,这才退至殿外,前去传话。
沈青芝几分歉意,示意让侍女灭了风炉中的火,一边同温虞说道:&1dquo;倒是不能再招待你饮茶了。”
&1dquo;原是想好好同弟妹说说话,不曾料到良娣会在此时就动。”
水沸声渐止。
沈青芝缓缓起身。
温虞便也随着起身,浅笑附和道:&1dquo;等娘娘得了闲,再召见臣妇前来说话,也是一样的。”
&1dquo;娘娘既有要紧事,臣妇便不多打扰,以免耽搁。”
连她阿娘都知道张良娣生产就在这两日,哪里有不曾来料到的呢?
可看上去倒真像只是凑巧同她说说话,张良娣一动,便要送她离开。
太子妃今日传见她到底是为了何事?
是她将事情想复杂了,亦或是太子妃的心思藏得太深,还未显露。
不过瞧上去,她现在是能安安稳稳的离开东宫了。
松了一口气。
&1dquo;也好。”沈青芝的目光轻轻落在温虞恬静的脸上,心中起了几分复杂之意,她其实又比眼前人能大上多少呢?一入宫门快有十载,身心却好像都已经老去,不复从前。
宫门深处,好像是将那颗心幽禁了一般,从不见天日。
她执起温虞的手,浅笑道:&1dquo;我送送你罢。”
温虞一怔,转忙道:&1dquo;娘娘不必这般客气。”
却是未能推脱成功。
二人并肩走着时,温虞闻见了带着浅淡的沉檀的香气,这样沉重的香气其实并不适合太子妃用,太子妃今年也不过二十有七,大好的年纪里,为何要用这般香气?从前她见太子妃时,太子妃用的是清雅致,不失鲜活之气的香。
香皆是好香,端看人是如何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