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瞧不起关捷吗?不是的,她就是嫉妒他,因为真正平静的人不会有那么虚高的姿态。
可让她道歉非常艰难,因为她一直被纵容惯了,至少现在的她,并不具备坦然的气度。
屋里光线有点不够了,关捷出去之后,去隔壁把卷子收了回来,用椅子搭在自家门口,趴着继续写。
路荣行在旁边练他的杀气歌,这才刚练不久,节奏难免晦涩,原本千军万马的节奏,愣是弹出了溃不成军的感觉。
关捷正好做不出题,觉得这个bgm差不多就是他内心的写照了,野心大、实力差,说的就是他。
过了会儿关敏摘完菜出来,瞥见关捷扔在地上的套卷封面上写着竞赛,心里蹦出来的吃惊压过了骄傲的伪自尊,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做起竞赛的卷子来了?你也要参加化竞赛吗?”
关捷皱了下眉心,抬起头来看了她几秒才说:“嗯,参加,‘也’是什么意思?你也参加了吗?”
“也”
是杨咏彬,他是班上的理科强人,这也是关敏爱慕他的原因之一。
但关敏不想跟弟弟聊自己的感情,她含糊其辞道:“我哪有那个水平,是我们班上一个化学很强的同学。”
关捷没有多想,“哦”
了一声,接着拼反应式去了。
关敏却又走近了一步,稍微弯了下腰,看他唰唰地写公式,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智商算不上高,所以她只能靠勤能补拙,关敏花了大量的时间来追赶天赋型的学生,即使是在这学期开始恋爱之前,她也很少关注弟弟的动态,一方面是顾不上,一方面是没那个心。
在她不知道的时间里,关捷居然都要冲竞赛了,这让关敏在震惊之余,瞬间又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在她们潮阳,专门竞赛的班叫火。箭班,班里的学生住单人宿舍、有经济补贴、伙食跟老师一个水准,从待遇上就能看出来,谁才是校园食物链的顶端。
长大这么大,关敏第一次产生了她已经失去训斥弟弟资格的感觉,并且感觉自己严重托大了,这让她在门口站不住,脸耳俱热地快步回屋里去了。
关捷瞥见她走了,这才把草稿纸上刚写的几排公式全部从中腰斩了。
关敏站在旁边,他压力有点大,又怕她突然鄙视自己,所谓时笔上不停、气势凌云,这些都是他为了装逼,瞎写的。
一起吃了顿晚饭之后,姐弟两之间的别扭才慢慢消了。
但关捷还是没说上杨咏彬的那些小动作,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别人既然“普通朋友”
,那他能够说什么嘛。
第二天回学校之前,关捷去了趟靳滕家,把决心跟最爱的老师表了一遍。
自由的意志在靳滕看来永远是最重要的,他说支持,让关捷有困难记得找他。
高中的老师们都有神一样的阅卷度,短短两天月考的成绩已经出来了。
关捷的化学考了97,错了一道选择题,丢了1分的卷面分,单科排在并列第三,前面有个满分和98拦着,而97的线上同时有3个人。
他不算差,但满分的这个才是真大佬,而关捷事后马后炮,感觉这3分丢得是有点冤。
冤枉的3分让他委实奋了几天,二筛考试在周六上午,关捷用一种刷题刷红了眼的架势,在5天里做了19张竞赛卷,上课偷鸡摸狗、下课嘀嘀咕咕,连厕所都上得很珍惜。
胡新意虽然觉得他疯了,但还是天天上课给他望风,老师一来就扯透明胶带。
虽然努力不一定会有回报,但关捷突的激情倒是没有浪费,二筛他是第二名,第一名还是月考那个大哥,但这回他知道别人初中就是竞赛狗了,碾压不动再自然不过。
1o月的第二个星期日晚上,关捷正式成了一个竞赛狗,跟数理生的选手们坐在一个教室里,按自己的科目过来上课。
有兴趣横向展的,也可以过来蹭课听,因为各科的教练们最娴熟的不是教课,而是挖墙角。
化学这边是周二、周四的晚自习上课,周日下午做实验,晚上刷题讲试卷。
他一口气领了3年的课本,在教室中间的一张桌子上贴了个标签贴:高一9班,化竞组,关捷。
竞赛班的授课度是寻常的6倍以上,关捷初来也有点吃不消,上课时常常一脸懵逼,只能课后自己复习。
但平时没有课后,于是他连周六那半天珍贵的假期也没了,练功房太吵,他不再跟着路荣行去了,他就窝在琴房里咬笔杆,等路荣行来叫他一起回家。
天气一转凉,路荣行也喜欢跟着凉,关捷在“新班级”
上满一个月的时候,这位娇弱的兄台就被流感击中了,一周连着光顾校医院3-4天。
星期四碰上教练不在,关捷就抱着书本溜进输液室,陪他打点滴。
路荣行着烧,一低头就晕,也没法看书,只能摊在椅子上,无聊透顶了就看他写一下鬼画符。
竞赛班果然是高大上,这会儿关捷画的符路荣行就看不懂了,他指了下关捷刚画完的分子式说:“这是什么东西?苯、氟、氯,旁边这两个是什么,醋酸?”
关捷在化学这边,现在可以吊打他了:“哥啊醋酸那么长一串,这个才3个字母,是醛基,这个就是传说中的……本宝宝福禄双全,送给你。”
路荣行有点没听清,捏着他的大作说:“……什么玩意儿?”
作者有话要说: 不说了,直接打我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