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奶奶迟疑片刻:“那这些奶奶先收着,你放心啊。”
温山眠点了点头。
房间里的阿土阿地翻了个身,但没醒。
外边的对话还在继续。
“阿眠,奶奶给你打的衣服带了吗?”
“带了。”
“围巾呢?”
“也带了。”
“哎呀,真好,喔对,还有这个,阿眠,这个你也得带上呀。”
李奶奶一边说,一边穿过木屋内明显被拆开过,没有完全吻合上的地板,走到橱柜边,将一个布包从上边取了下来。
这布包里的东西,是李奶奶刚从地下室里翻找出来的。
她家的地下室非常小,过去只能让一两个孩子勉强挤在里边,和其他人能睡觉甚至能生活的地室是完全不同的。
而李奶奶也一直住在平地上,好像从没打算把这地室扩大。
温山眠曾经以为李奶奶这么做,是为了控制地室大小,让血族进去时感觉到大部分实心地面,忽视她也忽视里边的孩子。
但事实其实不仅如此。
只见奶奶佝偻着身体转身,珍视地捧着那从地室里翻找出的布包,慢慢走到温山眠面前,掀开厚布,拂去上边掉落的尘埃,笑弯了眼,献宝般说:“就是这个。”
苍老粗糙的双手从地底下挖出的,是一个厚厚的羊皮本。
满面尘埃被抚去,里边泛黄的纸张重现于世。
李奶奶咧嘴笑着,将它交给温山眠,轻拍两下,满意道:“这是奶奶的奶奶留下的东西,阿眠,要带走呀。”
温山眠捧住那被珍藏多年的羊皮本,愣住了。
书本和纸张,在这个时代都是太过珍贵的东西。
血族在圈养人类时,并没有打算给他们留下知识,相关的一切都归血族所有,人类的大多知识和记忆,仅靠口口相传而已。
温山眠知道李奶奶家有书,或许是她祖辈翻山越岭时留存下来的。
现在还能找到的就那么两本,一本故事汇,一本残缺的日记本。
前者印刷体下的内容对如今的他们来说荒诞至极,而后者则是数百年前越川人翻山越岭来到这边时所留下的路途笔记。
大抵是因为亡命艰难,那路途笔记残破不堪,被血族咬得稀烂后,就剩下那么不完整的几页,内容都读不太通顺。
可李奶奶却总是不厌其烦地带着温山眠看,又带着阿土阿地看,并教他们识字,言说文字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温山眠以为这就是全部了,却怎么也没想到,奶奶家还会有空纸。
“我不能拿……”
“你要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