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坐,您想怎么修理?”
文师傅看着走来的袁立,平静的说,尽管他知道这位汤阳郡的风头人物,但是在自己的摊前,一样都是顾客而已。“剪短一些,到脖子中间就行了。”
袁立大大咧咧的坐下,文师傅的态度让他很舒服。文师傅把长布围在袁立脖子上,嘱咐他低下头,顺着他脖子后面只一捋,袁立过肩的长全部垂在了头前,文师傅右手握住梢,胳膊转了几下,袁立觉得头皮微微一紧,头已被卷在一起。这时,文师傅左手拿起毛巾,在洗头盆里一甩,在袁立头上一鞭,毛巾转着弯盘过袁立的头,令袁立感觉头皮一阵酥麻,正要喊舒服时,毛巾像一根被放开的琴弦一样弹了开去,头“嗡”
的一声,水珠蹦出,文师傅左手中的毛巾在水中几个盘旋,又如同蛟龙出海般飞起,在袁立头上又是一弹,这是这次的力度和位置与上次有所不同,出的声音也和弹琴按到不同弦一样有所变化,如是数十次,袁立觉得头皮如同被好手按摩过一样,舒服无比,同时一种淡淡的困意涌了上来。文师傅把入过水的毛巾扔进盆子,换了一条干净毛巾,用同样的手法盘在了袁立的头上,这不过这次略紧了些,袁立一个小激灵,顿时感觉头干了不少。文师傅把袁立的头放回脑后,从腰间皮具中抽出了一把薄刀,刀如同普通成年人手掌般大小,两边有刃,刀尾有一个拇指粗细的孔。文师傅把食指插入孔中,轻轻一晃,刀子飞旋转了起来,很快刀面“成为”
了圆形。文师傅把刀面放在袁立长下面,袁立的丝如同黑色的飞雪一样纷纷落下,旋转的刀面贴近了袁立的衣服,但是衣服上却不见一点刀痕。半刻钟不到,袁立的过肩长已经缩短到脖颈处,这时,文师傅减慢了刀,头的缩短度变慢了,而且头的层次感和质感更明晰了,感觉也更自然了。文师傅突然用拇指捏停了转动的薄刀,把刀的两面在手臂上的补丁上迅一抹,放回了腰间的皮具中,同时又从中拿出和前把刀很像、但是小了很多的薄刀,开始用同样的方法修剪袁立两侧和前面的头。袁立睁开眼,看到一丝丝的丁从眼前飘过,在阳光中舞个不停,刀锋和头极接触的产生的力一次一次的传导到头皮,刀锋切过头的“嗤嗤”
声令袁立神游物外。文师傅又一次停了下来,把小薄刀插入皮具,又拔出一把和小薄刀大小相仿、但是只有单面开刃的小刀,小刀的尾部同样有个小孔,不过这个孔要小的多,并且孔中穿着一条有弹性的绳子。文师傅把绳子缠在手腕上,把小刀对着袁立甩了过去,小刀贴着袁立的脖颈滑了下去,把刚才留下来到欷渣刮的干干净净,却又不伤皮肤丝毫。小刀几次纵伸,又是几次旋转,把袁立的侧面和前面的渣也刮了个干干净净。这时候,文师傅又拿出一条干净毛巾,运用手腕的力量,如同甩鞭一样在袁立的头部周围裹了几次,然后伸手撤去袁立身上的长布。“好了。”
文师傅看着袁立,脸不红,手不抖,稳如泰山。“厉害。”
袁立情不自禁的叹道,“文师傅,你这门手艺真是绝了。恐怕那个号称刀中好手的孔峰除了刀大点外,比起你也没什么优势了。”
“您夸奖了,手艺人,靠这吃口饭而已,哪里就敢和江湖名士比了。”
文师傅说道。袁立给了文师傅数十倍的费用,示意不用找零了,文师傅道了个谢,也没有推辞。剪了个,浑身轻松,袁立伸伸腰,思考着应该去哪里打时间,小白本来都卧下了,看见袁立站了起来,也跟着站起,走到了他的旁边,犀倒是没动。袁立想来想去,不知道干什么,正愁,忽然手腕上的黑色珠串亮了起来,11个方形珠子在手腕上轻轻震动,并且出“叮叮”
的声音。袁立好像突然想起半和尚给的这个玩意还能用。黑色珠串上血纹越来越浓,一个声音传入了他的脑中,“喂,臭小子,你还在汤阳城呢?”
“贼……贼秃驴!”
虽然有了准备,但袁立听到半和尚的声音传来,还是忍不住骂了出来,“你现在在哪里?”
“貌似我先问的你吧。好吧,我现在在南封,你不是快该和南峰队比赛了吗,没事就先自己过来吧。”
半和尚的声音懒洋洋的说,这句话说的如此理所当然,好像当时不是半和尚突然离开袁立,自己跑的没影了,而是袁立自己走丢了,还贪玩不想去找他一样。袁立气的梗了一下,想了想又问道,“你现在在南封干什么。”
“当然是有事了。”
“废话,说了和没说一样。”
“好吧,我废话,可是我问你的第一个问题你还没回答呢,你还说我废话。”
“我是在汤阳城,要不我还能去哪。”
“哟,看来现在变成大可国的名人,让你脾气见长了啊。你现在留在汤阳城也没什么必要了,快点过来吧。”
半和尚这句话结束后,珠串上的血纹一阵变幻,袁立感觉不对,急忙喊道,“喂,我说到了南封后,我去哪找你啊。”
再没有声音传来,半和尚果然切断了联系。这个该死的贼秃驴!袁立剪过头的好心情被破坏的差不多了,不过能够知道大概去哪里找半和尚,而且能离开目前已无事可做的汤阳城,也未尝不是好事。袁立又想了想,跳上了犀。“找方介儒去。”
他喊了一声,犀丝毫没有迟疑,朝落魄村跑去,不大会功夫,就来到了落魄村。进入那些逼仄的小巷,犀的身体就显得过于庞大了,它只好慢慢的走了起来,把路上的所有人都挤进了各个店铺中,而行人们有些虽然有些意见,但也没人找犀和它身后的大白虎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