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历江湖,主打一个缘分。”
桑枝打道,“或许我们还能再见呢。”
纪宜游瘪着嘴,没一会儿就红了眼眶:“你骗人,明明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桑枝收起脸上的笑容,轻叹道:“怎么会呢,或许我中元节前夕就回京州,又或许那只是柳折枝不靠谱的谬论。”
“别小看缘分,世界那么大,我们不也找到彼此了。”
纪宜游用手扇风,试图平息即将决堤的情绪:“那你要给我写信。”
“好。”
桑枝伸手勾了一下她的鼻子,“别哭鼻子啦。”
姜时镜与弟子将最后一个箱子搬上车厢,拍掉手心里的灰:“该走了。”
殷予桑看向站在屋檐下避雨的小飞鱼,叼着丑娃娃蔫蔫地望着马车,圆滚滚的身体绑着好几层布条,松松垮垮地沾着不少泥土。
“你们要带着它一起上路?”
桑枝弯眸笑道:“小飞鱼喜欢同我在一起,它不在乎路程是否艰辛遥远,是不是?”
小飞鱼:“呱。”
口中的娃娃落地,又被它叼起来一个蹦跳上了车板,用脑袋蹭了蹭桑枝的肩膀。
绵绵细雨从天际落下,宽大的马车缓缓驶离,消失于浓浓雨雾中。
起初他们并不知道去哪里,便一路向东,郊游般走走停停,后来姜时镜遣散了随行的刀宗弟子,马车便走得更慢。
又是一日雨天,桑枝穿着蓑衣同姜时镜一道坐在车板上,无聊地伸手接雨水玩:“我们这样像不像私奔。”
“像,那么夫人……”
姜时镜握着缰绳,偏头看她:“想私奔去哪里?”
桑枝怔住,手心里的雨水从指缝间溜走:“你唤我什么?”
“夫人。”
他坦然地又唤了一声,“刀宗的聘礼早在四月中旬就到咸鱼教了,是我让柳折枝先别告诉你。”
桑枝垂下手:“可我没办法嫁给你。”
柳折枝说过若是想回去,就不要与这个世界有牵扯,她一旦嫁人,便会彻底成为这个世界的一员。
亦如当年柳折枝瞒着所有人娶瞿苒苒一样,因为跟这个世界有了羁绊和牵扯,便永远断了回去的路。
“聘礼是爹和娘早就拟好的,娘亲的意思是无论你给她当儿媳妇还是女儿,这些东西都是你的。”
他放慢马车度,眉眼间透着少有的柔软,“嫁与不嫁,好像于现在来说,不是很重要了。”
桑枝沉默地看着纷纷扬扬的雨珠,忽道:“去江南吧。”
她偏头看向少年:“我还未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