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的车照旧停在了巷子口。
他长腿支地,待人稳稳地下了,才沉着嗓子道:“你回吧,我就不进去了。”
钟毓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秦放昨天才和家里闹了那么一遭,不愿意进去是正常的。
钟毓想着,抬手将帆布包递给他:“谢谢你送我回来。”
秦放没接。
那帆布包是他以前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估计是超市促销抽奖一类得来的,记不清了,被他随手用来装零食给带到了福利院,后来也就一直在教室后门上挂着。
他要那玩意没屁用,随意的摆摆手:“你拿去扔了吧,我先走了。”
后座没坐人,秦放好似没了顾忌,手底将油门拧到死,摩托车像离弦的箭似的窜了出去,眨眼就到了几十米外。
直到过了路口再也瞧不见他的人影,钟毓才往回走。那印烫着超市宣传标语的背包被她一路拿回了家,挂在了衣架上。
到家时候,张嫂已经做好了饭菜,和外婆一道坐在客厅看着电视等她回来。
家里有食不言的规矩,钟毓往常在饭桌上是不太说话的,到了外婆这边便没有了那么多的束缚。
饭桌上,外婆给她夹了一筷子菜,问起:“阿毓,今天碰到什么高兴的事了?我看你嘴角就没下来过。”
钟毓手上一顿,摸了摸唇:“有吗?”
外婆笑着看她:“有。”
如此轻易就被看穿了去,钟毓不免觉得有些赧然。
她强装镇定的吃了一口饭,垂下眼:“是有遇到高兴的事。外婆,我认识了一个……新的朋友。”
“是么?哪里的孩子啊,脾性怎么样?”
人看人,总是避免不了以貌取人。
外表低调朴素,便认为此人性格和顺谦恭。
外表锋芒毕露,便又觉得这人肯定不好相与。
刻板印象不外乎如此。
钟毓下意识隐去了关于秦放的某些特征,只说:“他是挺好的一个人。”
钟毓自小就很乖,从不让大人费心,她听话和顺,大人不让做的事情几乎从来不去做。
外婆深知她的脾性,向来也都信她。
老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那就恭喜我们阿毓,交到了一个新朋友。”
钟毓抿唇笑笑。
低下头,藏起了眸中的歉疚。
—
县城的生活安逸闲适。
除了拉小提琴和去福利院,钟毓再没有别的事可以做,如此这般,偶尔也会觉得有些无聊。
日子无波无澜的又过去了几天。
这天清晨,钟毓正在院子里浇花,外婆从屋子里叫她,说是手机在震动。
钟毓忙不迭放下水壶一路小跑回去,却在看见微信来电的时候,踌躇在原地。手机在餐桌上放着震个不停,钟毓站在边上,美目清冷,却半天没动。
还是外婆在客厅里探出半个身子问:“怎么不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