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仰躺了会儿,钟毓费力的支起身下床。
地板上,衣服散落一地,这边一件那边一件,有她的,也有秦放的。钟毓随手捡起了件t恤套在身上,推门走了出去。
秦放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牛仔裤虚虚套在胯上,他连上衣也没穿,双腿叉开坐着,指尖夹着支剩了半截儿的烟头。他周围一片烟雾缭绕,茶几上的烟盒也早已经空了大半,只剩下孤零零的一支。
听见动静,他抬眼看过来。
瞧见钟毓的那瞬间,第一反应就是捻灭烟头,随即蹙着浓眉问:“怎么起来了?”
钟毓缓步走过来坐在边上:“醒来看见你没在,就出来看看。”
她匆忙间身上穿成了秦放的衣服,宽松的t恤遮到了膝盖往上四寸,但一坐下就短了大半。钟毓窘迫的拽着衣边往下拉,却几乎徒劳无功。
秦放蓦地起身,不等钟毓反应过来便进了卧室。
十几秒后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两件外套,一件是钟毓的,被他披在了钟毓身上。另一件是他自己的,被用来盖在了钟毓的腿上。
秦放低着声问她:“穿成这样就跑出来,也不怕着凉。”
钟毓脸一红,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方才的时候。
他也是用这样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一遍一遍的,在她耳边叫着她的名字。
“没……没事,家里暖和。”
想起了不该想的,她连说话都有些磕绊。
秦放像是没发觉,他弯下腰将她的小腿抱起来揽进怀里,掌心毫不嫌弃的握住她秀气的双脚:“再暖和也不能不穿鞋。”
钟毓不甚自在的动了动:“刚才有点着急,忘了。”
“急什么?怕我跑了?”
“……嗯。”
秦放笑了,伸出食指挠了挠她的脚心:“傻不傻。”
一阵酥麻的痒意让她瞬间坐不住了,却被秦放死死按住不放。他面上带着笑,双手用力往前一拽,钟毓整个人被他拽的往前扑。毫不意外的,被他抱了个满怀。
秦放刚抽完烟,身上还带着淡淡的尼古丁灼烧后的味道。他下巴抵在她头顶,声音清淡如水:“别怕,我不会走的。”
钟毓霎时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非要形容的话,大概是心定下来的感觉。
她勾了勾唇,轻轻点头:“嗯。”
“现在放心了?”
“放心了。”
秦放松开手:“放心了的话,我们来谈谈另一件事。”
钟毓不解的看他:“什么?”
秦放不语,挪开视线,看向茶几。
桌面上空无一物,除了右上角那朵,被罩在玻璃罩子里的玫瑰花。经过了数不清多少个日夜,花瓣和花枝早已经干枯,经不起轻轻一触碰。然而,它却被人制成标本,精心罩玻璃罩子里小心翼翼的保存着,用透明丝线固定,勉力维持着绽放的形状。
明明可以直接问,他偏要跟她打太极:“这支玫瑰,看上去有些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