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收拾完毕,秦亿跟在6行策的后头,从窗子里掠了出去,一个起跳,跃上了屋顶。
此时的城主府,灯火幽暗,府兵来来回回,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以及府里的横梁上被夜风掀起翻飞的符纸,绘成一幅诡异的画面。
6行策往前探去,秦亿亦步亦趋地跟着,运了灵力的脚步轻盈,踏在屋顶的瓦片上悄然无声。
很快,6行策在一个地方停住,蹲下身去,混着夜色只看见那修长的指尖挑开了屋顶上的一片瓦,里头屋内的光即刻泄了出来,秦亿忙凑了上去。
在那个小洞的下方,有个人来来回回地踱着步,焦躁不安的模样,此人正是大腹便便的城主。丫鬟下人此时一个都没有,只一边有一个妇人坐在椅子上垂泪,一张黛色的帕子抹着眼睛,声声哽咽,“老爷,您不是说会护住妾身的弟弟一个周全吗?如今仙人都来府上了,怎么能护得住他?”
城主的脚步顿住,恨声道,“谁叫你当初那个弟弟说一套做一套,戕害了这么多人命,我捂都捂不住!”
那妇人被吓得嗫喏了两句,最终是哀哀怨怨地哭了出来,“我可怜的弟弟呀,一生憨厚善良,老天爷却是不长眼,不知被哪一个没良心的如此对待,落得了这步田地,我可怜的弟弟呀。”
声声哀怨,字字泣血。
听到的人无不动容。
城主听得她这么哭了阵,终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莫要再嚎了,我尽力。仙家如今到了城里,这件事自然是捂不住了,到时候我再想办法保住你弟弟的魂罢,只求你让你的弟弟莫要再惹事,安安分分地在那人的身体里待着,躲几天先。”
妇人听了,立时止住了哭泣,迭声应了下来,“好好好。”
那语气里带了些许欢喜。
后面秦亿就瞧不见了,因为6行策在这时将那一片瓦,安然无恙地装了回去。
少年拂了拂带灰的指尖,站了起来。
“我们走。”
秦亿怔了怔,往上看去,少年的面庞隐在夜色中,带着模糊的容色,冷然绝艳。
“去哪?”
她问。
“去一切起始的地方。”
6行策的话意味模糊不清,在这个时候偏生又不能问得太多,秦亿只能一脸茫然地跟着他。
两人行至屋顶的边缘,少年召出了本命剑,清凌凌的剑身在月光下着光。
6行策微微侧脸,“上去。”
“啊?”
秦亿茫然地看着悬在高空的剑身,禁不住咽了咽口水,“能换种方式吗?”
“不能,御剑是最快的不会打草惊蛇的办法。”
6行策说着顿了顿,补了一句“不会摔下去。”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害怕。
的确,在这个夜深人静的半夜时刻,御剑是最快又最合适的办法。
秦亿又看了眼那着光的剑身,最终是咬了咬牙,一只脚踏了上去。
摸摸索索地踩住,沁着凉意自脚底传来,往下压了压,现还算比较稳当之后,她心一横,才将另外一只脚也踩了上去,登时身子悬空感传来。
秦亿一慌,身子歪一歪,随即撞进了后方上来的6行策的怀里,温热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她一个激灵,忙身子前倾,想要拉开距离,可她稍稍一动,剑身跟着晃了晃。
“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