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诚自然知道,这种事都是汴京城里的贵人的生意。
他无奈说:“管得住,也不该我们管,我只是昨晚碰见又些好奇。就想问问谁家的船,这么大的量。”
罗文中这才放心了,笑说:“现在是六月,夏收之后,会有更多的船进汴梁城,而且进京赶考的人也逐渐多了,南方豪绅多了,这算什么,你要是想问我帮你打听。”
赵诚也不小气,照例掏了钱给今日当值的几个兵定了午饭,这才回家了。
他的货船也是从汴河而来,但是不进城,在城外卸货,这几天他正要去看看。
来复这段时间一直在城外管着生意,话说,他的生意越做越大,来复都不怎么回府里了。
城外的庄子上有些生意也能做,来复忙里忙外的。
说起来赵诚的身家其实不少了,他就是典型的那种,面上看着挺轻松,背地里偷偷用功的人,特别遭人恨。
中午回来的早,照例又被杜从宜嫌弃。
像他这么前途光明的一个人,居然被老婆嫌弃是个二世祖,还挺有意思的。
他自己好笑想,原来凡尔赛是这么玩的,但就是偏爱逗小姑娘。
“你这话讲的,我堂堂伯爷,清闲一些,不该吗?汴京城里的富贵闲人那么多。”
杜从宜看他这么直气壮:“那我是不是还要给你买一缸鱼,买几只鸟?买几只鸡,或者蛐蛐让你玩的尽兴?”
赵诚听得乐不可支,但还是八风不动:“那倒不用,我不爱那些。我是个正经人。”
农村长大的小孩,真的对这些不感兴趣。城里小孩因为好奇,专门去乡下观察农作物生长,殊不知他从小就生活在那里,闭眼都知道什么节气该收割什么。
天差地别。
杜从宜被他气得胃疼,要不说和这种男人有璧,根本沟通不来的。
赵诚悠悠问:“你书房收拾好了吗?之前铺子里进了批木料,师傅们打了张黄花梨木的桌案,这料子寻常人家不怎么用。我就让尺寸宽大一些,正好放你书房。”
杜从宜瞬间变脸,黄花梨的桌案,挺奢侈。黄花梨在明清家具中开始流行的。
“做好了?”
赵诚见她上钩,佯装不知:“这几天就好了,你书房怎么样了?我去看看。”
杜从宜就是这么能屈能伸,这会儿对他失了戒心,干脆说:“你帮我看看,除了桌案,我还需要柜子。”
赵诚一想也是,他不会画,她会啊。
书房挨着会客厅,杜从宜的东西都已经摆出来了,她的画稿是最多的,有些初稿,有些已经完成的,对各种颜色的尝试,各种纸的浓墨实验。
她介绍着布局,和自己的想象。
赵诚则是在找当代画的证据,她居然在试图画《江山图》,他看着端详了很久,最后也只装作不认识。
杜从宜则是料定他不懂,对他全无戒心,和他闲聊;“大嫂找我,说是见你那幅贺寿的画十分喜爱,今天请我就是为了讨一幅画。”
赵诚翻看着她的画稿,一点不在意,但问:“她?那你先给她送,等过后我再问她讨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