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山庄回海湖庄园大约两个小时的车程,昂威在后座一直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凌厉的眉宇残存无限温柔,手指缠绕她的丝,偶尔抬头看向窗外。
时间接近午夜,尾随护驾的几辆车没有熄火,各车手下也都没有下车,稀稀落落散落在阴暗里不显眼处,严阵以待,随时准备离开。
雕花铁门缓缓向两侧打开来,昂威的黑色座驾穿过花园,驶入环形廊下。
翁嫂没睡,和几个手下等候在门口,以免阵仗太大引起不必要的注意,身后只开了两盏灯。
汽车停稳,司机先下了车。
昂威将黛羚亲醒,轻声哄着,“到家了,去床上睡。”
黛羚自然没睡,但还是顺势睁开眼。
车门被从外面打开来,黛羚躬身钻出去,想离开的时候,身体从后面陡然被抱住。
“一句话都没有?”
耳畔落下他深沉迫人的话语,“我最近会比较忙,不能经常见。”
黛羚低低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像羽毛。
昂威将她翻过身来抱着,扫过她雪白的脖颈,喉结滚得漫不经心,皱着眉,低声。
“别嗯,亲我一下。”
黛羚迷茫涣散一瞬,望着他渴求的双眸,视线慢慢落到他的唇上,伸直脖子,听话地浅浅地啄了啄。
“路上注意安全。”
下一秒,黛羚转身下车,没有一丝犹豫,直到两人的手指不得不分开的距离,他的手指垂落座椅,恋恋不舍才被迫放手。
车里那个轮廓,一寸一寸落寞深沉,仿佛溺进深潭里。
他看着翁嫂随着她进屋,关上门,直到二楼卧室的灯亮起,他才命人开车离开。
黛羚晚上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他模糊挺拔的身影,就那样立在落地窗前旖旎抽烟。
窗外的晚霞如雾,裹着他纯白衬衫,英挺西裤,风华凛然的身姿,迷了眼睛,像极了他们在孟季惟回国party的那个夜晚。
他一个人躲在黑暗的书房窗边抽烟,挑着眉回头,对闯进来的她说。
“怎么,跟男朋友玩躲猫猫?”
这次的梦里,她没有走过去,他也没有回头。
两人之间仿佛恒久隔绝的银河,怎么也跨不过。
梦到这个男人,还是第一次。
一个奇怪又苍凉的梦,她不想深究自己的心意,也不愿去深究。
晨光卷着窗幔舞动,早晨醒得早,知道今天阿努给她办入学手续的事情,打了个电话安了些心,挂了后,翁嫂的早餐悄悄送到了卧室。
黛羚掀开薄毯起身。
“我下去吃,你别老给我端上来,翁嫂。”
翁嫂贴心,但她从未把她当佣人使唤,反倒像半个家人一般,自然还不太自在。
“黛羚小姐,你多休息会,昨晚回来得那么晚,要长黑眼圈的。”
黛羚笑,“长就长咯,没大碍。”
两个人说说笑笑一起下了楼。
到了泰国的雨季,时不时就一场瓢泼大雨倾落而下,总是让花园里摘菜弄花的翁嫂猝不及防叽叽喳喳乱叫一番,家里也好一番热闹。
黛羚学了乖,好好在屋子里呆着,偶尔看看书听听雨,大多时间撸猫呆,心也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这样闲适的日子,没过过,也过不惯,总觉得有什么在背后推着她,笑起来也总是没魂。
半夜偷偷给花姐打过电话,那头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说是感冒了,黛羚心里未免担心,但最近回不去香港,也只能安慰自己别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