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男人站的歪歪闲散,竖纹衬衫之上,肩头披了件黑色西服,倚在厨房门口,挑眉看她炒菜,“吃什么?”
他好像很关心。
“我做了番茄牛腩。”
她将菜小心盛出来,不看他,“你去坐着吧,我给你端过去。”
碗有些烫,她收回手摸了摸耳朵,那人也没管,转背便进了客厅。
将几个菜都给他端齐,淡淡的声音叫住那个要走的身影,他摸了摸鼻梁,让她坐下一起吃。
黛羚转身,轻声说,“不用了,我去厨房吃。”
昂威立在饭厅壁灯之下,一双冷冽的眉眼竟然变得有些柔和,“翁嫂不在,屋子里就我们两个人,没那么多规矩。”
黛羚不再推诿,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两人相对而坐安静吃饭,一顿饭不知他如何,她吃得拘谨。
男人气息浓重浑厚,走到哪里哪里就落满他的阳气一般,只要不说话,就带着那种生人勿近的压迫感。
再者,她也并没有那么想和他说话。
他只有一只手,夹菜夹得艰难,夹不动的时候就拿眼神瞟她,她也会意,给他夹到碗里。
一顿饭,到底还是伺候过来的。
吃完饭,他坐在客厅沙上休憩,看着她进进出出收拾,那人面无表情,仿佛在监工一般,盯得她不自在。
天气开始变热,她换洗衣物都没带,实在忍受不了,洗完碗跟他说想回家取换洗衣服,昂威点头同意,叫了船叔送她回了家。
回公寓洗了澡换了衣服,回到宅子已经接近十点。
人不在一楼,兴许是听到动静知道她返回,内线响起让她去楼上给他换药。
书房的门没关,她轻轻一推便迈了进去,那人玉立昂然的挺拔背影透过落地窗洒进明黄的书房,他俯在外面阳台抽烟。
昂威听到她进门的动静,把烟捻了,转身也进了屋,走到书桌那边,将身体埋进宽大的皮椅内。
“药在桌上。”
他深幽的那一双瞳孔望她,下巴朝面前的东西一点,她便走了过去。
或许是书房的灯光不太明亮,他的表情很模糊,她站在他的面前,柔软白皙的手指取出棉签和药膏,随后伸手落在空中,实在不知从何开始。
身体接触,不是没有过,只是今晚的氛围怎么都觉得暧昧不明。
她站在他面前,他坐在椅子里,两人的视线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那人脸微微扬起,专注看她,鹰隼一般的眼眸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深,盯到她不知所措。
视线捆住了她似的,怎么都动弹不得。
见她有些踌躇,他开了腔,“我左边耳朵背后有点痛,帮我看看是不是也有伤口。”
说完,他偏头让她看,视线还是雷打不动地落在她的脸上,唇角微微扯动。
黛羚无任何怀疑,放低些身子的高度,偏头帮他检查耳后,手指摩挲开来反反复复看,确定没有伤口,“好像没什么事,具体哪里疼?”
她隔得如此之近,身上飘着一股淡淡的沐浴液的香气,那样馥郁浓烈,挑动他的鼻息。
她侧头那一刻,头上的丝飘落扫过他的脸颊。
只一瞬,他胸腔的情欲像火山一般喷涌而出。
他自然是蓄谋已久,不过也借了点夜色的妩媚,夜让人沉沦,意识不会像白天那样理智清醒。
适合做点疯狂的事。
黛羚只觉得一只手腕突然被捏住,混合着烟草,檀香之气和淡淡药膏味的复杂气息突然逼近,等她察觉到已经来不及,那双冰冷的唇就吻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