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卡一时失语,只能沉默着躺在简陋的”
床铺“上。
忙活了大半夜的亚弥尔也忽然感受到了疲惫的侵袭,他在勉强能被称为”
沙“的家具上躺了下去,不出一分钟,便深深沉入了梦乡。
等到他悠悠转醒之际,第二天的上午已经过去大半了,亚弥尔下意识地一跃而起,匆匆忙忙的洗漱穿衣,直到出门时才想起,自己曾经赖以为生的佣兵团已经因为神殿的埋伏死伤了大半,更不用说敬爱的副团长是被自己亲手斩杀。
自己的过去已经和现在毫无关系了。
亚弥尔猛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被虫子蛀蚀的木制天花板,他直起身,不远处谁的四仰八叉的维尔娜一脸舒畅,而被她放肆的睡眠姿势压制着的艾莉卡则是满脸的扭曲,就像好不容易得来的睡梦中被不可名状之物侵袭了的样子,眉毛扭曲在了一起,身体被一旁维尔娜的四肢牢牢缠住。
‘傲娇灰毛美少女…嘿嘿……’
后半夜,黑紫色长袍裹身某人的在梦话里说出了一些奇怪的台词,索性是没人听到,不然本就崩坏的形象恐怕就要炸穿地心了。
新一日的太阳升起,依旧公平地普照着所有生灵。
亚弥尔费力地摆脱维尔娜的魔爪,前一夜留下的疲倦依然存留在他的身体内,感觉就像是昨晚全身上下所有的肌肉都被拉出去跑了五十公里一样。
他偏过头,维尔娜的睡相比起上次狂野了许多,嘴边还有闪着光的口水细丝。出于礼貌,也为了维护维尔娜在自己心中的形象,亚弥尔移开了视线。
一旁的巡猎使的睡脸比起来就要淑女许多了,尽管一双柳眉还是微微蹙着的样子,但她平静下来的面庞也是极为秀丽的。能在和两个美少女共度“良宵”
,对别的男人来说恐怕是求之不得的美事,但亚弥尔暂时没空消受这样的齐人之福。
先不谈正呼呼大睡的维尔娜,他能看出这位自称巡猎使的姑娘实力也至少高出他一阶,就算她暂时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手脚的样子,但如果她在维尔娜醒来之前就挣脱,自己恐怕要被她的刺剑扎个透心凉。
亚弥尔摇了摇头,想再多也没有用,不如在几人醒来之前先把早饭准备好,他蹑手蹑脚地走了几步,身后就传来了一阵带着颤抖的请求。
“不……不要走……老师……”
艾莉卡低声呓语着,语气近乎于哀求,不知道她此刻经历着什么样的噩梦,才能让训练有素的巡猎使露出这样一副可怜的表情。看着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亚弥尔实在是不忍心辜负他的请求,只得缓步走到她身旁蹲下,回忆着记忆里自己童年时母亲哄自己的方法。
“睡吧,睡吧,阖上你的小眼睛,忘掉你的泪花?~”
少年略显稚嫩的嗓音哼唱着沙漠中的摇篮曲,一手轻轻抚摸着艾莉卡的头顶,舒缓的旋律与温暖渐渐抚平了梦魇,她的呼吸重又平稳,随后——睁开了灰色的双眼。
面面相觑。
艾莉卡的视线微微上移,看着正僵在自己头顶,手指间缝隙还有自己浅灰色的秀。
”
——变态!“
亚弥尔十分确认,如果这位巡猎使不是双手被捆住的状态,自己可能现在已经被一击打进身后的墙里,抠都抠不出来了。
”
你这无礼之徒,胆敢——“
”
嘘,维尔娜和妈妈还在休息……嗯?“
一脸愤怒的灰毛少女忽然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堵住了嘴一样,即使竭尽全力也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几个虚弱的音符,在尝试无果后,她只能无言地对着亚弥尔怒目而视,却什么都做不了。
亚弥尔完全搞不清楚情况,只能一脸疑惑地看向自己刚刚摸过她头的右手。
难道自己忽然觉醒了靠摸头就可以让对方听话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