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困了,又不是聾了。
林喬看自家乾兒子看得很準。
謝北柯就著剛剛那姿勢坐了一會,見淮年還是情緒不高,垂頭喪氣的樣子,心裡也跟著煩。
思來想去,他起身,徑直朝著淮年走去。
走近了,又不知道該開口說什麼。謝北柯就假裝走出來伸了個懶腰,站在原地做了個擴胸運動,餘光一直往淮年身上瞄。
淮年壓根就沒注意他。
謝北柯心中煩躁更甚。
「餵。」他終於開口說話,「聞嘉。」
突然被點名的聞嘉從困意中回神:「啊?!」
「火要熄了,你去再找點東西過來。」
聞嘉看著眼前火勢正好的小堆,又迎上謝北柯的目光。
得。
他去!他去還不行嗎!
聞嘉一走,謝北柯輕咳了一聲,站在淮年身邊,拿腳碰了碰淮年的腳。
「還生氣呢?」
淮年不理他,抱著自己的膝蓋就往一旁挪了一屁股。
謝北柯從上往下看,只覺得他現在像一塊放在米黃色豆渣芝麻渣里的白色糯米糰子。挪動位置的時候就是憑空有一雙大手,拿著筷子,把他整個人稍稍夾起又放下。
謝北柯被自己這點聯想逗笑了。
他一笑,淮年就以為他還在嘲諷自己。
謝北柯蹲下身,抬起胳膊肘撞了下淮年的手臂。
「真生氣了?」
老實說,淮年現在的情緒算不上生氣。謝北柯剛剛那一句陰陽怪氣的嘲諷他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好吧,小小放了一些,最多也就在他心上占據了13的位置。
其餘的……
淮年說不出來。
可能是夜晚正好悄然,海風正好無聲,連帶著他少有的情緒都在蔓延。被系統控制著生出疼痛的感覺叫他心下不快。有的時候覺得裝花瓶還挺好玩,可有的時候又覺得這情況束手束腳。
他有點想老頭了。
他的意思是,有點想念和老頭在大山里無拘無束四處撒野的日子了。
就今天這事,若放在山裡發生,謝北柯早就被他揍上一拳了!
還嘲笑他小!
他明明還在發育好不好!
想到這,淮年一記眼刀甩到謝北柯的面前。
如今他受制於系統,動不了手,難道還動不了眼嗎?
他殺!他殺!他殺殺殺!
謝北柯其實沒多少哄人的耐心,他這輩子就沒這麼做過這件事。剛剛好聲好氣好言好語地問了兩下沒回應,他就有點不耐煩了。可這下,淮年一給他眼神,兇巴巴的樣子就好似往他心上撓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