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羽村拿起毛笔,写了起来。
张诚笑了“这才像话嘛!”
王羽村本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爱财如命的人,之前能因此投靠冯保,现在也能投靠张诚。
。。。。。。
太阳终于跃出地平线,又到了万历讲读之时。
但今天早上,万历通知了张居正,说今天身体不适,休课三天。
张居正此时顾不上这个,满脑子都是昨天晚上的事。
根据游七说,他去找胡涍的时候,一共遇到了两伙人,其中一伙人带走了胡涍,同时用火铳打死了一个追击的人。
这让张居正一下子失去了判断。
按理来说,想要杀掉胡涍的人肯定是冯保,既然如此的话,那多出来的一伙人又是谁?
谁在后面搅局?他带走胡涍的目的又是什么?胡涍现在是否还活着?
坐在自己在内阁的厅堂中,眼睛微闭着,回忆着昨夜的事。
“元辅,出事了,出事了!”
内阁次辅吕调阳从外面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封奏疏,脸上满是慌张。
张居正睁开眼睛,看向吕调阳,忙问“何事如此惊慌?!”
吕调阳把手中的奏疏交给张居正,同时说道“一共两件事,第一件,昨夜白纸坊生火铳伤人事件,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到了之后,只剩下一滩血迹,再无其他。”
随后,他指着张居正手中的奏疏,一脸严肃且阴沉的说道“这封奏疏是第二件,今天早上,御史王羽村上疏,说他今天早上去找自己的好友胡涍,结果现家门洞开,房间混乱,疑似有强人闯入,胡涍失踪。
同时还把昨晚白纸坊火铳伤人事件与胡涍失踪放在一起,说是胡涍因为某种事得罪了权贵,被权贵给暗杀了,并且把此事与之前胡涍上疏驳斥后宫的奏疏联系起来,暗指胡涍被宫中所杀,直指太后陛下。”
“啪!”
张居正顾不上看完手中的奏疏,猛然一拍桌子,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脸色铁青。
“冯保!”
张居正咬牙切齿,牙齿缝中挤出这两个字。
一旁的吕调阳没有听清,在那低声咒骂着“这个王羽村,在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就胡言乱语,简直唯恐天下不乱。”
张居正的额头上瞬间涌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看向吕调阳,道“快,让通政司拦住这封奏疏,同时禁止任何人誊抄,禁止朝臣传阅。”
“已经来不及了,我手中的这封奏疏,就是通政司誊抄传阅的。现在,王羽村的奏疏已经彻底传开了。”
吕调阳的声音都变了调,充斥着慌张。
能把一个内阁次辅吓到这种程度,这奏疏的威力可想而知。
“通政司的人是干什么吃的?这种奏疏都能让誊抄传阅?!”
张居正面若冰霜,冷气萧森。
“元辅,现在不是追究这种事情的时候,现在六科言官和都察院已经炸开了锅,几乎所有的言官们都义愤填膺,更有甚者,还呼喊着要去叩阙鸣冤,让陛下给个解释。”
吕调阳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元辅,宫中暗杀言官,历朝历代都没有这种事情,此事牵扯太大了,要真是如此,恐怕不能善了了。”
言官说的不对,罢黜,贬官或者捉拿昭狱都行,也没有言官会说什么,充其量说一句朝有奸佞,更甚者,也无非骂一句昏君。
归根结底,皇帝虽然罢黜官员、贬官或者捉拿昭狱,但总归是在规则底下,总归在牌桌上出牌,总归在明处。
言官们也知道底线在哪里,说什么话会死,说什么话会贬官,说什么话会罢官。
可派人暗杀上疏进谏的言官,这就是打破了规则,掀翻了牌桌,拿着刀子乱捅。
言官们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如同胡涍那样,说了什么话后,被人暗杀,尸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