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焕对答:“是,皇上圣明,稳住三省政局,任用贤才,多行兴民生之举。以及早先七皇子定下的方策也起了些微效用。”
“年初朕气他,罚得重了些。”
皇帝心有筹算,娓娓道:“去拟道旨,解了七皇子赵令彻的禁足。南陵多雨湿热潮闷,不养人,就不让他去受累了。他治灾有功,封地东岭,为东岭王。等宣了旨,就叫他到钦安殿来,我有话同他说。”
王焕顿了顿,回文渊阁拟旨。
张湍得知稻穗之计生效,原是欣喜,但听到封疆东岭,不由锁眉深思。原以为皇帝决心废黜太子,七皇子为新储之事当是水到渠成,却不想不仅未成,反而丢调南陵,被发配去东岭。
——少则封疆为王,进则登基称帝。
莫非当年赵令彻所言,将要成真?苦思冥想许久,张湍搁笔告病,悄悄前去王府旁茶肆等候。
赵令彻领旨后套车进宫谢恩,途经茶肆,见张湍端坐窗边,示意他明日再来。
踏进钦安殿内,便听到赵令僖与皇帝说说笑笑,欢快非常。赵令彻行叩拜大礼谢恩后,被招至床前。
“东岭多奇观壮景,你三哥久居夏城,这回过去,叫他带你到处走走,散散心。”
皇帝温声笑语,“你成婚日子不短了,府里还没动静。当年准你以妻礼迎了个没名分的养在后宅,如今想想还是不妥,近几日就在宫里住下,让你妹妹张罗着,京里各家适龄姑娘的画像、八字都拿来挑挑,选个合适的王妃。”
“儿臣,”
赵令彻本是意图婉拒,却转了话锋,再拜谢道:“谢父皇隆恩。”
赵令僖笑说:“父皇将这差事丢给我,现今的七嫂该怨我了。”
“没名没分的,哪个算你七嫂?回头你实在挑出的那个才算。”
皇帝笑了笑,又转而睐向赵令彻:“今日就叫他们将长淮苑收拾出来,你且住着。”
“儿臣这便回府交代,搬回宫中。”
“就别瞎跑这趟了,差人去知会一声,至于其他的,宫里什么都不缺你的。”
赵令彻无奈应下。
次日清晨,张湍着便服在茶肆静坐,得知赵令彻昨夜未归。自天明等至天黑,陈泉匆匆跑来寻人,道是解悬登门,有要事相商。
张家庭院,解悬月下踱步,等到张湍归来,肃声低语:“七皇子被软禁宫中,说是皇上下旨遴选王妃,各家都已接到旨意。我这儿还接到一份。”
张湍莫名:“可——东岭王不是已有正室?”
“当年我听过传闻,现今的王妃,没名没分,不入宗牒的。皇上先是废了太子,又将七皇子封去东岭,现又以选妃作借口将人绊在宫中,恐怕不妙。”
“可说了哪日遴选?”
张湍细细琢磨,“如今京中都有哪些同僚家中有适龄女子?”
“日子没定,只说先将姓名八字画像送进宫里,由靖肃公主——”
说到这儿,解悬顿了顿,抬眼审视着张湍神情,复又缓缓道:“由靖肃公主协助遴选。”
“王府可知道了?”
“旨意昨天下午就送去了。我本想着今天一早去内阁寻你,谁料你竟告假,这不刚一散值我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