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打量着破旧木门:“确定?”
石梁点头:“确定。”
“因为,之前有一段日子,我天天来这里,”
书童石梁有些不好意思的咧嘴笑道,“来次数多了,就连张家老太太和张汤的那些个儿女,也都熟悉了。”
刘据这才信了,不过,他忍不住问了一句:“石梁叔,你跑张汤家来干什么?”
石梁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挠一挠后脑勺:“这个、咳,那个、是给人赔礼道歉来的……”
刘据甚是好奇,一问之下,方才知道石梁之所以跑到张汤家‘赔礼道歉’,却还是因为他这个太子储君……
“张汤去宣和殿调查太子、冠军侯损毁皇宫药圃一案,出言不逊,被我父亲打伤了额头。”
“晚上回家,我父亲甚是懊悔,认为张汤作为大汉廷尉,能够严格执法、不畏权贵,可算是我大汉不可多得的贤良大臣,遭此无妄之灾,实在不应该,错在他这位太子太傅。”
“故而,我父亲便令我带了一只羊,专程给张汤道歉……”
看得出来,石梁对老父亲石庆的这一做法,还是相当满意的,以至于向来沉默寡言的他,忍不住都说了好一会儿话。
刘据听了,却是五味杂陈。
老师如今不知身在何处?出了函谷关,再往东走,便应该过洛阳了吧?还有,那糟老头子的身子骨怎么样……
站在张汤家简陋至极的门口,刘据明明已经伸手要去敲门,此刻,却有些犹豫了。
他突然觉得,在太学打人一事的处理上,自己做得很不对,是错误的……那么,身为大汉太子,该当如何?
略一沉吟,刘据便想到自己该如何处理此事了。
“对了石梁叔,”
他笑问一句,“张汤收下那一只羊了吗?”
石梁点头:“收下了。”
“张汤本来不收,说绝不原谅我父亲的暴行,于是,我就只好将他摁在地上打了一顿,又请他母亲出面,狠狠的骂了他一顿,捣了几拐棍……他才收下了那只羊。”
“……”
刘据、霍光二人,听得好一阵无语。
可怜的张汤,遇上石庆、石梁这一对老实人父子,可算是倒了大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