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抬眸看着席靳洲,只淡淡道:“谁给的?”
席靳洲:“昨天经过洛泱的心理咨询所门口的信箱看到的,你应该不会想现在让她看到吧。”
叶故不置可否,只是摩挲着指尖,嘴角有难以察觉流露出的弧度。他一个微表情,席靳洲都知道他的意思。
“这事儿你还是好好考虑过后再做。”
叶故只是微微抬抬下巴,并没有回话。
这份文件虽然简单,但信息量不少,单这一个数据,洛建成在很多事情里就都脱不了干系。
在杨粤没有离开之前就已经有出轨之实,包括之后张佩兰和洛可的鸠占鹊巢,叶故不能够确定这其中是不是蓄谋已久,如果是,那么杨粤的离开他们就都有责任。
但单凭这份凭据还不足以让洛建成畏惧,都是千年的狐狸,洛建成肯定在这件事情上早就有措施,至于这份流出的文件,必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叶故在车上深深沉陷,看着窗外树移影换,思绪飘远。
今天的安排里,洛泱并没有任何咨询者的预约,趁着难得的空闲时间,洛泱径直去了医院。
到的时候,病房里寂静无声,连光也没有,窗帘紧闭仿佛一切都在努力和外界隔离开。
在轮椅上,男人安静坐着,手上拿着一串看起来很像沉香木的手持。
一颗一颗,手指留香,洛泱在门边站定许久,心中做好一切准备才缓缓走进去。
“Fi1先生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男人没有说话,手上捻动珠子的动作缓缓停下,漠然抬眸看着洛泱,声音虽平静,却压迫感十足,像是在质问。
“为什么要救我,你应该让我走。”
被问住了一般,洛泱木在原地,但很快,她轻轻一笑,“为什么要走呢,我想你在这个世界上应该还有留恋的人吧。”
洛泱直白而真诚的看着男人,任由他眼神的刺探也没有躲闪,大方接受着他的怀疑。
“你最好不要觉得自己能够了解我。”
男人没有默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语气很差的转过头去,继续捻着他手中的串珠。
洛泱失笑,缓缓在他对面的沙坐下,微微颔表示抱歉。
“很抱歉不是故意刺探您的隐私,但是昨天在救您的时候,我看到您房间的窗户边放着一个编织手链,那根手链的编织方法是如果我没有看错,应该是情人结吧,Fi1先生。”
男人看着洛泱,眼神意味深长,但仍旧没有让他放下戒备心。
“如果你真的觉得抱歉,就应该对这件事情闭口不言,当做没看见。”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洛泱恍然如昨日。
叶故曾经说过这样不留情面的话,但不是对她,是在维护她的时候对别人说出口的言语。
那时候洛可刚来洛家没多久,因为不熟悉学校的环境,洛泱虽然对她没有好感,却仍旧在洛建成的要求下带着她熟悉和班级。
但是那天下雨,洛可没有带伞,洛泱百般犹豫最终还是把唯一的伞给了洛可,原本洛可邀请她一起回家,但是洛泱实在不愿意跟她一起走。
那天家里的司机刚好跟着洛建成去了外省,洛泱一个人在校门口等雨停。
等到落雨终于小一些的时候,洛泱顺着回家的方向慢慢跑回家,
那天,洛泱深觉这条路原来这么长,以前个叶故一起回家的时候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可是身后总是会响起同行的其他学生的笑声,洛泱并不知道生了什么,也不想分神去管这些,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却没想到洛可居然还没到家,在前面碰见了慢慢撑着伞走的洛可。
洛泱眼眸微转,侧身躲开径直加快了步伐,越过了洛可。
却清晰地听到身后响起摄像机快门的声音,嘲笑声和指指点点的动作愈来愈大,如同那天的雨来的猝不及防。
洛泱转身的瞬间,被一个身影覆盖住,腰间被一个温热围绕,叶故低声的耳语落在耳畔。
“我来了。”
声音还带着喘息,身体的温度甚至顺从着空气的传播都让洛泱能够清晰的感知到。
叶故夺走了洛可手中的手机,看着那张偷拍的照片,直视着叶故的眼眸,洛可才觉得害怕,连声说抱歉。
叶故只是冷笑,将她手机里的照片删掉,说:“你可以不提醒她,但你不该拍照,如果你真的觉得抱歉,就应该对这件事情闭口不言,当做没看见,而不是做着随时准备大肆宣扬的预谋。”
那天是洛泱的生理期,好在叶故来了索性带着了洛泱上了自家的车回到了叶家。
洛泱抽回神,看着眼前的男人,觉得惋惜,将包放在沙边。
“Fi1先生,我非常佩服您,能够设计出玫瑰花那样真实的样子。”
虽然男人始终没有说话,但洛泱并不觉得被怠慢了,仿佛是在和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叙旧一般,娓娓道来自己的故事。
许久,男人终于抬起眸来,看着窗帘泄出一角的阳光在光可鉴人的瓷砖地上游荡着,漫无目的。
“那又如何,有才华又如何?没有又如何,我不过是个身体残疾的废人罢了,你们口中血浓于水的亲人对我都弃之敝履,就不会再有人在乎我的死活。”
Fi1先生语气平淡,像是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实,眼中尽数凉薄漠然覆盖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