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们今天坐在这里的目的,不会是要看你们两个互揭伤疤。”
萩原研二那偏艳丽的长相,一旦那惯常挂在脸上的笑容消失,就会冷到带上几分锋利,“好,既然班长和小降谷状态都那么差,那我们可以改天再来。”
诸伏景光脸色依旧苍白,他深吸了一口气:“我来说吧,虽然我这几天从zero这里知道的可能没有那么全面,但是有些事情比较——”
一只深色的手轻轻覆在他的唇上,阻止了他的话:“我来。”
上一世比原本世界要来得更为惨烈。
在他们五人保留原本世界记忆的上一世里,那两个炸弹犯安装炸弹的时候就被逮捕了。他们以为这样就能躲开萩原研二的死亡。但是在11月7日那天的下班路上,萩原研二为了保护一位小女孩被炸死了。
这次害死萩原研二的犯人大约是个反社会的疯子,见没炸死孩子而是炸死警察,怔愣之后就开心地自杀了。只留下松田阵平脸色空白地站在原地,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说悲痛欲绝,松田阵平的理智清楚他们还有一次机会;但如果说没受太大影响又显然不可能,这已经是他第二次亲眼看到幼驯染殒命了。
剩下三人在悲痛之余,轮流陪伴松田阵平,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都隐隐担心他出什么事。
他们也讨论过要不要立刻开始第二次机会,但后来还是认为要趁这个机会多收集些情报,来保证下一次的成功率。
那段时间里松田阵平也正常上下班,甚至能称得上熟练地为萩原研二操办起丧礼,看起来平静得让其余三人感到害怕。
一个月后,松田阵平短暂地消失了两天。等诸伏景光在神奈川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他和萩原研二就读的那所小学的天台上,但状态已经恢复正常了。
卷青年面对友人担心的目光,表示他已经想到这四年里他要做些什么了。
他依旧在爆处组上班,在主专业水平随着时间提升的同时,前世拿去泡在卷宗里的时间现在都拿来研游戏了。
松田阵平虽然擅长实体类型的机械,对于电子技术却几乎是从未接触过的,这方面的天赋也说不上拔尖,一开始摸不着门道的时候自然碰了不少壁。
但他这个人向来目标明确,也足够努力,在其他三位同期人脉的支持下进步的度堪称可怖,仅仅一年,他布在某个游戏社区的练手游戏就爆红了。
那个游戏爆红之后,松田阵平就有了更多的资金,也有了进入游戏大拿圈子的敲门砖,接触到了更多更先进的设计思路。
他一边精进自己的技术,一边去构思到时候要如何给下一次轮回的他们设置帮助,才能让失去记忆的他们躲过死劫。
在松田阵平26岁那年的11月6日,他把自己这些年卖游戏得来的大笔收入留给了诸伏景光和降谷零,说可能在对付那个组织时能用得上。
然后第二天就因为和前世相似的原因殉职了。
也是由于松田阵平的这个殉职,他们正式确认他们的死劫日期和死劫原因都是固定的。
即便已经把警视厅的内鬼揪出来了,降谷零依旧想劝诸伏景光退出组织,被后者拒绝了。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既然无论如何都要走向死亡,那便抓紧时间多获得一些组织的情报吧。”
但谁也没想到,诸伏景光这一次身份暴露后会受到如此折磨。
诸伏景光失踪之后,伊达航完全联系不上降谷零,而等他终于等到降谷零的信息时,已经是诸伏景光的死讯了。
伊达航本就痛恨自己无法帮上忙,从几乎整个人气质都变了的降谷零口中得知诸伏景光的死因后,彻底被激怒,摇身一变成为一名“不想只拿着死工资的警察”
进入了组织。
在进入组织之前,他和娜塔莉坦白了一部分,让她照顾好父母,他下一次无论如何都会回来找她。
伊达航依靠出色的能力成为行动组的代号成员“西拉”
,在28岁那年的1月7日亲手策划了一场车祸让他自己和朗姆同归于尽,为波本上位情报组一把手铺路。
根据两世积累起来的情报信息,加上各方盟友和那位身体缩小的高中生侦探,组织在降谷零3o岁那年正式被捣毁。
没有死劫的金公安,在二度失去幼驯染和同期的那时,站在一片火海中听着耳机里宣告决战成功的话语,安静地把刚刚还对着琴酒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他已经再次孑然一身,如今毁灭组织需要的情报和经验也都积累了,在频繁被触ptsd的前提下,降谷零实在无法做到孤零零地在那个世界走到自然死亡,只想尽快开启下一次轮回。
回到白空间之后,以松田阵平为主要设计人,五个人商量着设定下一轮要给他们自己的帮助。
一开始是很顺利的,因为松田阵平完全把白空间给他们帮助的那套规则转换为他拿手的游戏设计,对于怎么运用规则钻空子、甚至把他们两世的记忆偷偷塞入道具中等等都算得上得心应手。而他们在再次经历死亡之后对于自己死劫也有了更清晰的了解。
但讨论到诸伏景光的死劫时出现了意见分岔。
回到白空间只是意味着他们之前在身体上受到的伤害消失了,精神上的伤害可依旧存在。
降谷零提出在恢复记忆之前,不让他自己和诸伏景光见面。
“hiro不能再当卧底了,而如果我和hiro依旧是幼驯染,我们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一定会走上一样的路。”
猫眼青年半垂着眼没有说话,既没有觉得是幼驯染质疑自己的能力而感到受伤,也没有提出任何疑问或者异议。
因为这次他没有采取降谷零的建议及时撤退,间接导致了后面被组织囚禁,现在也没底气再次拒绝降谷零的提议。而且他清楚,无论是他还是降谷零的心理创伤都已经很重了,此时不宜再生冲突。他愿意就此妥协。
其他人面对这对幼驯染看似决裂的场面一时间也不知道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