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法倒似合情合理。
韩陌缓缓抻身。
这时候对面人又往下说起来:“我已经把意思说得很明白,韩大人是接受我的提议接手这个案子,还是继续去苏家要人,但凭大人拿主意。”
韩陌拇指摩挲着杯沿,一会儿道:“这些佃户的名字住址?”
苏婼转头示意扶桑拿纸笔。
纸笔在出门的柜台就有。拿回来后苏婼接在手上,铺纸写下一串名字,后又接上地址,写完递过去。
韩陌扫了一眼,只见纸上一笔字婉转又不失气劲,活似笑里藏刀的她。
他把字折起来。“我有一事不明。”
“韩大人请说。”
“令尊是大理寺少卿,主管刑案审查,况且照你的说法,你是为自家佃户出头,那正该禀报令尊,由令尊去查才是,为何找上我?”
苏婼望着茶盅,半刻后抬头:“苏家哪里比得上镇国公府实力雄厚?家父虽说官位比大人高,论起底气,也不如大人这么足啊。此案背后必定涉及许多人,不瞒韩大人,我是不敢禀报家父。这种案子,也只有韩大人才扛得下来!”
“少给我拍马屁!”
韩陌冷哼。转而他站起来:“我会先去查实。”
“韩大人尽管去。”
下了楼梯,韩陌在檐下回头往上望了一眼,然后才上马离去。
而苏婼站在窗内,直到他消失在街头,也才收回目光。
扶桑抚着胸口:“好险,差点就让韩大人给拿捏住了。还是姑娘聪明!竟然想出了这么个主意应付了过去。”
她娇俏地搀起了苏婼。苏婼扬扬唇角,什么也没说,走出房门。
担心他执意要带走苏祈是真,但合作之事也不能说假,不然,她怎么会突然之间信手写得出那么多名字呢?
衙门里今日已经没有再去的必要。镇国公府这边,窦尹和宋延都已经在安庆堂等着韩陌。
等他进门坐下,宋延先问道:“世子可曾探得什么?”
韩陌先在窗下站了片刻,然后才把怀里苏婼写的那张名单递给他:“这是三年前南郊河坍塌致死的一批灾民的家属,你去查查,这名单上的人与丧生的人是否对得上号?”
宋延看了一眼名单,又看了眼他:“我这就去。”
窦尹目送他离去,转回来问韩陌:“这名单是怎么回事?三年前这桩案子,虽然伤亡很大,但是工部早就勘察定案了,也做出了该有的抚恤,如何眼下又要核实灾民?”
韩陌坐下来,扭头看他:“有人说,南郊河这桩案子还有隐情,造成河岸决题的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窦尹愣了下,失声道:“那可是好几十条人命!”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