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拉西扯地將字數湊到482,他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準備交卷,一看監考老師不知道什麼時候坐起來了,正靠在床頭把玩著一隻手串。
瑩白的冰籽玉在燈光下色澤乾淨細膩,只是被戴上之後,跟冷白細瘦的手腕一比,也成了陪襯。
而就在前不久,兩人還在拍賣場為這隻手串爭得鈔票滿天飛。
失憶的裴悉很喜歡這隻手串,想跟賀楚洲說什麼,抬頭卻發現對方表情說不出的古怪。
「楚洲,怎麼了?」
他說完想到什麼,有些忐忑地握住手腕:「是不是這個我不能戴?」
「沒。」賀楚洲擺擺手,起身走過去:「沒什麼不能戴的,喜歡就先戴著玩兒吧。」
反正他媽最近買了挺多飾,估計不著急要這個,過兩天再送去也行。
裴悉捕捉到他話里的關鍵詞,疑惑:「先?」
「沒有吧,你聽錯了。」
賀楚洲淡定糊弄過去,把保證書遞給他:「保證書在這了,現在是不是能睡覺了?」
裴悉接過,仔細看了一遍:「嗯,整體不錯,細節欠缺,楚洲,這麼多年了,你的敘述文怎麼還是寫得這麼差?」
這個賀楚洲確實沒法反駁。
他作文差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從小就被老師點評大家寫的都是中文,就他字裡行間透著一股生拉硬拽的欠揍勁兒。
「已經常發揮了,裴老師別太挑。」
他從裴悉手裡抽出保證書放在一邊:「好了,很晚了,趕緊睡覺。」
裴悉拉起被子躺下。
不過兩秒鐘後,又在賀楚洲疑惑的目光中又撐著上身爬起來,將柜子上的保證書認真放進抽屜。
賀楚洲默然:「要不要找個相框給你裱起來掛牆上?」
裴悉眨了眨眼:「可以嗎?」
「不可以。」賀楚洲無情拒絕,捂住他的眼睛:「趕緊睡覺。」
一晚上費神費心又費力,他已經很累很困了,只想趕緊把人哄睡著好去休息。
這大半夜的,估計賀星星都在夢裡跟小奶牛咬了好幾圈尾巴了。
裴悉拉下他的手,一本正經:「楚洲,我好像退燒了。」
「退了?這麼快?」
賀楚洲半信半疑,想摸下他額頭,只是手一直被抓著:「松一下,我看看是不是真退了。」
裴悉卻說:「用手摸得不准,你低頭。」
賀楚洲不疑有他,坐在床邊俯下身跟他額頭貼著額頭,感受到對方皮膚上傳來的溫度:「這哪兒退——」
一雙手臂摟上後頸,打斷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裴悉不讓他後退,兩人額頭相抵,鼻尖將觸未觸,近到可以看清對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我感冒了,你不能親我。」
裴悉小聲說:「但是你可以從後面抱著我睡覺,這樣我不對著你呼吸,就不會傳染給你了。」
莫名其妙從坐著到抱著人躺下。
直到耳根那陣輕微發麻的感覺過去,賀楚洲也沒想明白裴悉這招是從哪兒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