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沒有想提什麼條件,就是單純想幫你,但是聽聞的一些傳言和裴岩松的態度讓我發現你在家可能過得並不好,就抱著試探的心態跟裴岩松提了聯姻。」
「沒想到裴岩松竟然真的答應了,我發誓我不是想要順水推舟將計就計,可能多少有一點,但更主要是想把你從那個家裡帶走。」
「讀書時你一心撲在學習,我不敢打擾你,後來你又醉心工作,我不敢耽誤你,現在我終於有機會可以接近你,也有能力可以照顧你,別說什麼低三下四,我都恨不得能把你含在嘴裡供著。」
室內很安靜,除了賀楚洲的聲音,裴悉聽不見別的動靜。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他被帶進文字組成的漩渦,潮水侵蝕大腦。
一直到被無聊開始四處溜達的邊牧撞了下小腿,他才如夢初醒。
心跳有瞬息的紊亂,飄忽的意識很不容易才被拉回原位。
這是一種很怪異,很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感覺,就是明知道賀楚洲現在不清醒,說的話都是胡編亂造,可他還是被絆住情緒。
奇怪,為什麼?
是因為他太久沒被關心?
還是因為胡編亂造的人此刻對自己的胡編亂造一無所知,所以獻出來的一腔熱忱毫無雜質?
前所未有的心情讓裴悉無所適從,甚至面對眼前陌生的賀楚洲有了些手足無措,語塞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但是賀楚洲不知道他的想法。
他只是看他皺著眉頭不太愉快又不說話的模樣,以為是自己的處心積慮讓他生了氣,想到自己可能即將恢復單身,悲從中來,更崩不住了。
「老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想跟我離婚的是麼?」
「我騙了你是我不對,你要跟我離婚我一點意見都沒有,嗚嗚反正都是我活該。」
「可是我怕你回家又被裴岩松教訓,說你沒用,連我也拴不住。」
「所以離婚的話可以先不告訴你爸嗎?我怕他又把你嫁給別人。」
「不對,別人都能為什麼我不能,他們不可能有我這麼喜歡你,也不如我長得好看,也不如我有錢。」
「老婆,悉悉,這個婚一定要離嗎?不離不行嗎?」
「老婆我發誓會一輩子對你好的,你不知道我從中學就開始喜歡你了,從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你了。」
「那時候你穿著小裙子在校慶上跳鋼管舞,裙子底下的腿又細又白,裙子上面的腰更細更白——」
「賀楚洲!」
裴悉滿腔動容轉瞬煙消雲散,沒有把人直接從家裡打出去是他為對方保留的最後一點體面。
賀楚洲眼睛更紅:「你還吼我。」
裴悉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吼你怎麼了,你有本事吼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