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舍!快、快,屋里请!”
焦母受宠若惊地忙说。
“夫人一来,就不是寒舍,蓬荜生辉了!”
姑母很会说话,几个人向屋里走去。
刘母早早爬起来就进了厨房,她仔细地把莱洗干净,然后缓缓切着菜。在一边升火做饭的钱氏见婆婆进来,犹豫了片刻,便又把兰芝的事对婆婆讲了。刘母吃惊地停下菜刀,侧头对钱氏说:“怎么会这样呢?”
“兰芝一直担忧!”
钱氏。
“唉,这都什么时候啦?”
刘母不安地说,想了想,放下菜刀,往织房走去。
兰芝见娘进来,忙让坐,刘母坐下来帮兰芝绕着丝线,一边和兰芝说话。
“兰芝啊,你是娘身上的一块肉,娘十月怀胎才把你生下来,唉,你也快要出嫁了,这块肉也得割下来,娘是非常心痛。”
刘母望了望兰芝,欲言又止地说。
“娘的养育之恩女儿哪能忘,但不晓得女儿离开娘,前面是幸福还是陷坑呢?”
兰芝心思重重地看着母亲说。
“你千万不要觉得母亲是要把你推到陷坑里?”
刘母吃惊地说。
“女儿哪是这个意思,可女儿总感觉到不对,那个高主簿不像是弹琴的人。”
兰芝抬起头,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母亲说。
“这门婚事,刘家也允了,你怎么动摇呢?即便高主簿不是那个弹琴的人,可他也是个读书的人。那天老爷见了,也觉得他不错呢!”
刘母不安地嗔怪道。
兰芝沉默不语。
“兰芝啊,事到如今,凡事要想开些,该认的要认了!”
刘母绝决地说。
兰芝还是不语。
“日子越来越近了,你的喜服都还没有准备,也抓紧准备了。”
刘母催促道。说完,叹了口气,一会就走出了织房。
兰芝再也无心织锦,心事重重地坐在闺房地上,胳肢顶着膝盖,两手撑着额头,眉头深琐。这时候,阳光从窗外探进来,光柱柔和地投在她身上,良久,兰芝抬起头,目光落在桌上的箜篌上,兰芝起身,向桌旁走去,兰芝抚弄箜篌,目光忧伤地投向窗外,窗外,秋意正浓,枯黄的落叶无声无息地离开树身,独自飘零而去,眼前的破败景象更平添了兰芝心头一直笼罩的疑惑。
兰芝郁郁地走到菊园,寒秋的菊花渐已枯萎,秋风萧瑟,园旁的竹林落下片片竹叶。
啊!是深秋了!可是,魂牵梦萦的那个人究竟在哪里啊!成婚的日子在慢慢逼近,眼见深秋就要过去,一腔无所凭寄的相思怎禁得从秋流到夏?兰芝恍恍惚惚地凝视着远处,突然,箜篌和琴声相互交应地响起,满天雀鸟在柔和的阳光里飞翔着,翩翩起舞。
兰芝回过头,才发现刚才的那一幕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一切又归于寂静,死一般地寂静。
兰芝忧伤地望着枯萎的菊花。一滴苍凉的泪水从她有些憔悴的腮帮滚落。
这会儿,焦仲卿、赵子陵已坐在一家小酒楼里。焦仲卿叫了几碟小菜,二人面对面坐着。
焦仲卿拿起杯子,一口喝完酒,然后重重地放下空杯,气愤地说:“他高主簿是个什么东西,酒囊饭袋,男盗女娼之辈!”
赵子陵无言地给焦仲卿杯里斟了点酒,又给自己的杯子倒上。
“真不明白刘兰芝怎么爱上这样的家伙?”
焦仲卿摇着头,喘着粗气说。微微有些醉意的赵子陵眯着眼睛看着焦仲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