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回去就病了。
吃了药三日都不见好,张嬷嬷便将此事禀告给了长公主。
长公主顿了许久,才吩咐人进宫去请太医。
谢安不出来,纪康根本无从下手,思前想后还是去找了纪夫人。
“刘承梓三日前晚上在惊华阁从楼梯上摔下来,死了。”
纪夫人语调轻慢冷淡:“那是谁?”
纪康语重心长的道:“夫人,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纪夫人柔美的脸上显出几分笑意,妩媚天成,眸底却毫无温度。
“你在教训我?”
纪康垂眸示弱,语气恭敬:“不敢,只是小陈大人盯得紧,不好……”
“让你主子来见我。”
纪康被打断情绪也很稳定,继续道:“夫人,不……”
纪夫人忽然前倾,一手掐住他的下颌,涂着蔻丹的指甲陷进肉里。
“你最好清楚,我可不是冯骥那个任你们拿捏的蠢货,去告诉他,谢安活得好那就一切都好。”
纪夫人压低的眉眼含着戾气,忽而又勾起了唇角,仿若鬼神志异里勾人心魄的妖魅。
“今日能死一个刘承梓,明日,后日就能死第二个第三个,明白吗?”
纪康被纪夫人突如其来的作吓到,不敢躲不敢动,听着她危险的警告话语,只得点头应承。
纪夫人笑着放开他,拿出帕子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看都没看纪康一眼。
“脏死了。”
言罢将帕子丢在地上,转身便离开了。
纪康沉默的握紧了拳头,脸颊上的指甲印几乎渗出了血迹,他沉眸瞧着纪夫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许久才弯腰捡起被主人遗弃的帕子。
谢安的病拖慢了进度,好在陈洲沉得住气,戏做的半分不假。
他的人盯着谢安,自然也知道了当日在佳品记门前生的事情,只是刘承梓的死他比较意外。
刘承梓就是对谢安动手的那人,一个不学无术的混子,父亲是五品官员,家底也不错,但在遍地权贵的玉京一点都不够看。
那一晚连带着动手的两个侍从,一个死在了回去报信的路上,一个第二天早上飘在刘家的池塘里。
知晓刘承梓死了的另一个公子哥门都不敢出,生生吓病了。
但他们对谢安动手的事也没瞒住,毕竟当时有人围观,并且传播了出去。
于是对于刘承梓的死,上层多有猜测。
紧接着谢安病重不愈,长公主府请了太医的消息便传了出来。
原本观望的众人便对自家子弟耳提面命,日后见到谢安不说多恭敬,至少要井水不犯河水,自己死了是小,若是带累了家族,那就是全族的罪人!
刘家也不敢上门要说法,毕竟是刘承梓动手在先,何况看模样长公主殿下对谢安似乎割舍不下。
刘承梓的死有没有长公主的手笔都不清楚,若是有,他们上门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只能不情不愿的咽下这口气。
对于此事,沈遥青和陈洲的意见相同。
“董尚氏很重视谢安。”
这个答案早在沈遥青的预设里,如今也只是将此坐实罢了。
她正要与贺彧说什么,画之一脸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
“小姐!澶州来了消息,说二公子不甚滚落山间,已经昏迷多日了!”
沈遥青:“!”
她猛地站了起来,脑子有一瞬间的眩晕,好在贺彧及时将人扶住。
不等她问,画之继续道:“信是送到大夫人那里的,大夫人和大爷刚入府,我瞧见他们脚步匆匆脸色不太对便跟了上去,便听到了这个消息,大爷一会便要立刻回澶州去。”
澶州家中没有一名长辈,沈途受伤昏迷沈儒必须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