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走的小路,并未能从大门进去。刚下车马,古朴大门正前方,一棵巨大的云木倒在黄墙上。树叶稀稀拉拉挂着,落叶纷飞。绕过大云木,再往前踏上阶梯,走到一处宽广之处。不远处层层叠叠楼宇随着山峰而建,随着亲知的脚步,两人走过长廊,不高不矮的赭黄双塔映入眼前。
到了双塔脚下,有一楼,两边生起香炉,道情便正坐在角楼面前。杏声见了,快了几步往前喊道:“夫子安好,找我何事啊?”
道情一脸怒气,并未说话。杏声又往前几步,开朗问道:“夫子,何事如此焦急找我来?”
西月注意到,原本浆扫的人渐渐地都离开了,亲知不知何时也走开了,说知闻知在双塔边上站着,双目直视,并未有话。道情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西月才回过神来,说道:“夫子安好。”
道情坐着不动,连杏声的脸也没看清,一条长棍敲在杏声腿上,倒是不重,杏声顺势跪了下去。
“夫子,为何打我?”
西月往后半步,鬼使神差看了眼杏声,她说道:“夫子寻我何事?”
“我自知神女观察极强,恐已经看出端倪,故而一同请来,想请神女切勿声张今日之事。”
杏声则皱着眉问:“什么端倪?”
道情手中又是一棍子敲在杏声背上。杏声又问:“夫子,究竟怎么了?”
“你啊你!”
道情浑身都颤抖起来
“夫子你消消气,任何事情都好商量。我给你拿些酒来,保证你喜欢!”
西月则往后退去,道情叫住她:“西月,记得我的声音吗?”
“夫子在说什么?”
西月回道,“西月不明白。”
“你当然明白。”
道情说这句话时候,一阵冷风吹来,西月冷得一抖,揪心得疼。杏声见状问道:“西月,你没事吧?”
只见西月手中紧紧地抓着断月矢,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杏声麻溜站起来,靠近西月耳边,拉着西月的手,说道:“我们走。”
他语气短促,不含任何轻佻,似乎也不需任何解释,简短的话自带着一种坚定。只是他手颤抖不已,西月不明,转眼看他,他双眼却朦胧无比。
西月问道:“你早就知道?”
还没等杏声回应,见他双眼流下血泪,不一会儿,七窍流血,杏声翻了一个眼白,跌倒在地上。在杏声四周满满的,全是冰晶,将其封了起来。雨凯二人远远看到,匆忙跑去,却无人可以靠近。
凯说道:“夫子,殿下怎么了?”
西月忽觉脑中昏天黑地,道情说道:“大约十年前,他就死过一次了。是你救了他。”
雨凯面面相觑。西月手中无力,断月矢掉在地上,她缓缓地蹲下,靠近杏声,他似乎没太多的气息。“也是他救了你。”
道情说道,“你们二人联命,他若死,你也活不了。”
西月仰着头,让自己呼吸更顺畅一些,可事与愿违,浑身针扎一般的疼痛传遍全身。
“你本活不过十岁。”
道情的话,像是在山谷回荡一般,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西月挣扎着站起来,她狠狠地指向道情,其实已经看不清究竟是指的方向对不对,固执着指向前方。
雨见西月也双目流血,他说道:“神女!如今也只有自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