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惑听得一怔,康杜已经果?断拍板。
「你提着灯跳舞,灯笼上缠着白茶花,怎麽样?」
「灯光是暖金色,你也?是鹅黄色,在雪夜里拍出来效果?肯定好!」
她?立刻答应,脑海里都浮现出对应的场景。
道具师即刻冲进另一个仓库里,找出各类长柄灯笼。
一切都在快速就绪。
纪惗的戏大概还有三十分钟,韩新河还有四十分钟。
邓惑和助理快速排舞,提着长柄骰子灯设计动作。
两个男主相继下?戏,收到通知?来到空地前,戏服都没有换。
纪惗演完夜议战事的朝堂戏,穿着豹纹补子的大红官袍。
韩新河刚才?在演以命续缘的夜戏,穿着深紫绣银的法袍。
康杜大悦:「衣服都不用换了,就这?麽来!」
纪惗问:「加戏了?」
「对,你,还有你,」康杜反手一指韩新河:「你们跟小邓加一场戏。」
「台词本呢?」
「没有台词,状态先自?由发挥,不好再说。」康杜说:「看见这?场子了吧,一片漆黑,什麽都没有。」
「你们两个人都在做梦,都在梦见她?。」
话音未落,道具师哗啦展开八宝织花方毯,转头问道:「惑姐,这?毯子挺厚的,您踩着试试?」
夜雪交错里,纪惗转头看去,看见她?提灯而来。
邓惑穿得单薄,脚步踏在风里,衣袂裙摆都随之飘扬。
今夜沉暗,她?手执的灯映亮了所有人。
「机位就绪——」
康杜喊道:「你两看见地上的记号标了吧,一边站一个人,准备开拍了!」
韩新河眼中的惊艳之色尚未褪去,他快速去了右侧,与纪惗遥遥相对。
四下?灯光都在暗去,独留她?一人站在深海般晦暗的夜里,执灯静立。
「A!」
美人的恬静笑容,与少女时的打扮恰为呼应。
如同绽开的山茶花,她?执灯起舞,裙摆也?如重瓣绽开般飞扬。
穿官袍的男人神色恍然,自?嘲般低头一秒,又抬头看。
他知?道这?里是梦,他早已错过她?了。
抬头的同一刻,他的眼泪流下?来,仅是不远不近地站着。
好像再往前一步,这?场梦就要醒了。
将军深呼吸着看她?,笑着流泪,恨着流泪,後悔又无助地流泪。
他的所有痛意?在梦里都不作掩饰,哪怕整个人紧绷着,全程只有一个动作。
情绪一层一层地被剥出来,像腐烂的伤口。
而美人仅是怡然自?得地,在夜色里迎着飞雪旋转长舞。
梦境般的长夜里,她?不曾属於过任何人,却成了被飞雪追逐的锦灯。
她?的皎洁目光不曾为任何人停留,心绪与脚步稳而平快。
纷纷扬扬的大雪被东风席卷,美人墨发微乱,唇角噙笑,长睫抬起时还沾着一枚雪花。
自?由又快意?,宛如游戏人间。
第31章宕机
韩新河站定一侧,清楚镜头在等待捕捉他的反应。
有那麽一瞬间,他几乎进不了戏。
在看清纪惗的泪痕的同一刻,韩新河本能露出快意又畅怀的笑。
这是?答题的最简单方?式,和纪惗写相反的答案就可以。
宠溺的笑,伤怀的笑,如此种?种?。
但两个?男人的反应并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