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孟澜无比的庆幸,今早在得到他的死讯後?,吩咐人摆了灵位,案桌上放着香烛祭品,也算是准备的齐全。
孟澜接过婢女点的香,正准备上香酻酒,就见群玉在旁边站着,「皎皎,过来吧。」
「二表哥你先吧。」群玉神色复杂,并?不?愿和他一起。
她一个人祭拜,还能以表妹的身份,缅怀一二。
可若是站在孟澜身旁,就是以他的妻子,谢望那么小气,定然不?会高兴。
孟澜也没?有强求,颔首应过後?,「兄长,今日是你的头七,我带新妇过来给你上炷香,若是你还活着,想来也很乐意见到表妹和我成亲。」
没?想到他会说?这番话,群玉愣了片刻,须臾反应过来,有些不?知所以然。
就在群玉犹豫着要不?要打断他时,孟澜没?再开口,毕恭毕敬地上完了香退後?一步,又对她说?:「我在门外等你。」
屏退旁人後?,倒了杯酒,捏在手里迟迟没?有动?作。
「骗子,你才是骗子。」
她低着头呢喃自语,眼?睫不?受控制地乱颤,那杯酒被她摔在地上,酒杯乱滚停在脚边。
有眼?泪砸下来,滚烫的热意似乎要将她融化。
「你答应过我的,会平安回来的。」
她的声音拖着浓重哭腔,眼?泪就像走珠似的掉个不?停。
「你怎麽能说?话不?算数呢?」
「是因?为我之前骗你太多次了吗?」
「可是谁知道?你说?的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
「不?骗你,我怎麽活。」
她哭得气咽喉干,抽着鼻子想拿帕子擦泪,却发现?因?为来得太匆忙,身无长物?,只好就着袖子抹眼?泪。
「我才不?会给你上香,你有能耐的很,只会拿死讯骗一骗旁人罢了。」
「你有本事永远别?回来,我也不?会为你守身如玉,我会和二表哥好好过日子,跟他生好多孩子,来年带着孩子去你坟前祭拜。」
群玉哭得呜呜咽咽,看?着案桌上的灵位尤其不?顺眼?,乾脆一股脑地全部推翻。
「你多狠的心啊,知道?我要嫁人,便故意搅得所有人都不?得安宁!」
「你是要我这辈子都活在愧疚之中?。」
「不?过我不?会如你所愿,你死了我只会解脱而已?,以後?不?会有人挟恩图报,不?会有人故意威胁,不?会有人像你一样欺负人!」
她眼?里蒙着水汽,眼?泪淌在案桌上,一抽一噎的吸着鼻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迷迷糊糊间,群玉身子一软,浑身乏力地摔坐在蒲团上,小声呜咽着彻底哭昏过去。
听到里面哭声渐消,孟澜叩了叩门,想着时候不?早,也该回了。
只是好半晌都不?曾听到动?静,他心下一慌,顿时闯进去,发现?她蜷缩着身子,躺在蒲团上。
孟澜快步过去,发觉她只是睡着了,心下松口气,乾脆就将人打横抱起,带回了飞白居。
方?才表妹说?的话他不?是没?有听见,在此之前孟澜以为,表妹对於谢望,不?过是因?为他死缠烂打,不?得不?应付了事。
如今孟澜却咂摸出几分不?同寻常来,只怕谢望在她心头份量很重。
别?看?她口口声声说?着解脱,实际上根本就不?相信他死了。
孟澜在心中?叹了口气,谢望当真是个棘手的对手,无论是死是活,总有法子让她牵肠挂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