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铁锤依着刘海忠的意思,抓起了干活的工具。
他抢在开工前,见缝插针的跟刘海忠汇报了一下杨建民的境况。
“师傅,杨厂长死了。”
作为刘海忠的徒弟。
周铁锤可不傻,他知道刘海忠这几天在忙活什么,刚才刘海忠还当着周铁锤的面,向别人打听如何治疗半身不遂的偏方。
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周铁锤,对95号大院的事情,门清。
铁锤奶奶可盯梢了一段时间的聋老太太。
想提醒一下刘海忠。
虽然石青山下了封口令,但聪明人还是察觉出了几分端倪,好端端的杨建民突然飞了起来,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也就刘海忠这种一脑子浆糊的人还上赶着往上扑。
万一被人误会,可就麻烦了。
“从楼上摔下来,死了,有人说杨厂长自己跳的,有人说被人丢了下来,脑子就跟大西瓜,咔嚓一声,裂了。”
杨厂长死了五个字,就跟大锤似的,重重的敲击在了刘海忠的脑袋上。
让沉浸在被杨建民提拔当官梦想中的刘海忠,瞬间成了二傻子。
整个人成了没有知觉的木头人。
如果这话是刘岚跟刘海忠说的,刘海忠肯定百分之百不相信,轧钢厂的人,都知道刘岚的嘴喜欢放空炮。
但现在跟刘海忠说杨建民死了的人是周铁锤。
周铁锤可是烈属家庭出身,说一不二的那种人。
“师傅,没骗您,杨厂长真的死了,就在刚才,刚才来了很多人。”
刘海忠想起刚才厕所蹲坑时候,听到的那种急促的脚步声,一度以为有人憋不住了,要跑着上厕所。
合着不是这么一回事。
是杨建民死了。
“咋回事?”
刘海忠自己都没觉,他抓着周铁锤胳膊的手,使上了十二分的力气。
也就是周铁锤,换成一个女同志,估摸着都叫起了疼。
“不知道,就死了。”
刘海忠后面的话,都没听,急匆匆的跑出了锻工车间,朝着办公楼走去。
路上,见到了厂里的人,也听到了某些声音。
“杨厂长怎么死了呀?”
“谁知道,我们科那个刚参加工作的小女同志,被吓了一个够呛,都尿裤子了,现在还喊着妈。”
“怨她倒霉呗,人刚走到办公楼,杨厂长从上面飞了下来,脑子摔得稀烂,血溅了女同志一脸,换成谁,都得抓瞎,这是胆大的,胆小的人,估摸着也跟着去了。”
“你们说谁能当厂长?”
刘海忠人都麻了。
杨建民真的死了,那他这段时间的心血,也就彻底白费了。
又是帮忙偷拐杖,还帮易中海和聋老太太两人用偏方治病,不惜替杨建民背黑锅。
全都做了无用之功。
心里骂着杨建民的八辈祖宗。
就不能迟死个一两天呀,就算死,也是先把刘海忠提拔成车间主任,他杨建民在死,到时候刘海忠还能念杨建民一个恩情。
什么都没有了。
我的车间主任,我的车间主任啊。
刘海忠就觉得天塌了。
扭头看了看旁边几位着牢骚的工友,耳朵中听到了这么一句。
“肯定是李主任上位呗,杨厂长跟李主任两人,谁不知道。”
李怀德因为还担任着轧钢厂后勤主任,有些人管他叫做李主任,有些人管他叫做李副厂长。
一语惊醒梦中人。
为了当官,刘海忠都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