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出了声,很大度地替他说话:“小仙君,何必这么说话,我知道你心里始终有一丝信任为我保留着,毕竟我可是救了你呢。”
“不然我也没办法第一时间从大荒岭脱身,不是吗?”
谢凌悠悠道。
殷回之脸色难看至极。
“至于你为什么还这样愤怒难过……让我来猜猜。”
谢凌勾唇俯视着他。
“是因为拼死救下来的人不仅没有为你说一句话,还怀疑你给你泼脏水?因为……”
谢凌在他身前蹲下,贴着他的耳朵轻轻道,“因为你知道这这宗门里有人看你不惯,即便杀害无辜也要陷害你赶走你。”
殷回之胸口重重起伏,狠狠推开了他:“你恐怕忘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一切都是你做的!”
谢凌失笑,看殷回之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愚不可及的蝼蚁:“我要是想杀你,或者想让你身败名裂,可用不上这么迂回麻烦的办法。”
“殷回之,”
他顿了顿,“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殷回之沉默不语,手慢慢垂了下去,卸力地坐回地上。
谢凌抚了抚他的脸颊,好似长者怜惜一个茫然受挫的小辈:“真可怜。”
殷回之偏开脸:“别碰我。”
谢凌果然不再碰他。
殷回之忽然问:“真的不是你?”
谢凌:“是呢,要我誓吗?以谢氏全族的魂魄肉身。”
殷回之扯了扯嘴角:“那你来这里做什么,总不能是找我要金疮药。”
谢凌颔,认可了他的说法:“当然,我不需要你的金疮药——殷回之,你想跑吗?”
他前后半句转折得毫无预兆,殷回之呼吸骤然一乱,而后迅闭唇不语。
“待在这里,你的修为是非废不可了,殷回之,你想再当一次废人吗?”
谢凌没有理会他的抗拒,掰起他的下巴,逼他跟自己对视。
殷回之的双眸随着他的话骤然睁大。
……“再”
?
当年那个收养他的仙门化为黄土,他被废过一次修为这件事,只有季回雪和灵隐真人知晓。
谢凌是怎么知道的?
可他没有心思深想,因为他很快就被谢凌的话扯入了更糟糕的情绪中。
“被踩在脚底下,被唾骂侮辱,像条狗一样被踹来踢去,毫无反抗之力……你想吗?”
“被冤枉的感觉很不好受吧?着急忙慌地赶去救人,救的那个人却在背后说你是上不得台面的野种,是奴隶爬床生的私生子。事后,又被说成心怀鬼胎、蓄意谋杀……”
“……闭嘴。”
“你想做个好人,拼命避免长成那些人嘴里的形象,可惜事到如今,观澜宗那么多峰主,没有一个愿意相信你,没有一个觉得你是个好人。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师尊也没有要出关的意思,哦对了,他从来就没有承认过你这个徒弟,你被赶下山反倒遂了他的意。殷回之,你赖在观澜宗,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很可怜吗?”
“你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