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答,但他习惯了,自问自答道:
“我也不知道。”
***
几十年的流浪,没有在千间幕身上留下一点痕迹。
他捡到了曾经一切都没有生前,他杀死的敌人的儿子。
敌人的儿子觉得是政府伤害了他,想要帮他革命。
他遇到了一位衰老的读书人,那是他为数不多能笑出来的日子。
他提起了费奥多尔。
“黑色头,紫色眼睛,会是我的父亲吗?”
他仿佛只是随后一说的问道。
老作家说:“扯淡。”
并不好笑,两人却一同捧腹大笑,化为这末日一道荒诞的剪影。
千间幕的灵魂被敏感年长的老作家不留痕迹的抚平,那些不理解和痛苦与酒精一同吞咽入腹。
然而命运从不优待他的选择,不久后,老作家被他救下的少年间接杀死。
这段隐晦的故事,只有他知情,只有他记得。足有几十年后,他才能真的从这命运的怪圈中释然,用血泪写下字迹,在漫不经心中,忏悔自己的罪行(善果)。
他为老作家收尸,躺在老作家的坟墓边,如小时候疲惫之后的昏睡与烧一样,微微蜷缩着身体,沉沉睡了几个清晨与黄昏。
等他醒来,便不再接近人群。
被时空优待千间幕,十几年与几十年对他来说并无差别。
但世界并不优待这个世界的人民,躲避人类的千间幕,最终无法再找到一个人类。
就如同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背负着全世界的幸运与不幸的那个神明。
从南方莉莉丝和卡洛琳的故乡,一路向东,是墨云的故乡。
东方基地追求制度严格,全员崇尚军事化教育,相比莉莉丝和卡洛琳的南方的自由奔放,墨云理所应当的相对内敛。
尤尔和罗岚都来自西方,天生的嘴毒,骂人的词很有水平,不留情面。
亚久出生在中央基地,父母都是高官,千间幕和他们很熟。
指的是……他们被亚久‘神罚’的时候,被煮的很熟。
他沉默的走着,走过废弃的都市,走过燃烧的矿脉,日月风雪淅沥沥落下,在几乎将人逼疯的寂寞中,他和自己说话,和飞来的前代机器人青鸟说话。
他问:“你曾经是谁?”
青鸟说:“人类,我是一只自由的鸟。”
千间幕轻轻笑了:
“是吗,真自由啊。”
青鸟说:“你也很自由,你是这世上最自由的人类。”
千间幕没有再笑,淡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