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霍铎尔脖子袭来一阵麻痒。
余白用薅来的那根树枝往他脖子上刮,时而戳戳,又打几下,不轻不重,挠痒痒似的。
霍铎尔:「……白是在打我麽?」
余白脸一红,收起胳膊,把树枝远远地抛向身後。
「没有。」
他闷闷道:「别问了。」
可能是他太敏感了,霍铎尔话不多,看起来闷,但做事的风格太直接了。
而且对方本着出於关心他的好意,而他为此闹别扭,好像很显得矫情扭捏。
霍铎尔放低面庞,想看清他的模样。
余白别过脸藏好,可两条胳膊却是抬起来,重新环了过去。
「没不高兴。」
贴在脖子後的手指很软,霍铎尔很少的笑了一下,紧了紧抱着亚雌兽的手臂,尽快赶回小屋。
日落之前,他们回到居住的地方。
遥远的天际,云层蒙上一片阴色,开始起风。
霍铎尔余白送到屋檐下,让他先进去休息。
余白抵着门口,有些好笑又无奈。
他清了清嗓子:「霍铎尔,我没你想像的那麽虚弱。」
他在山脚下挖了一下午的东西,虽然有点累,但不至於风一吹就倒。
霍铎尔:「风大,先进去避一避。」
余白吹了风就容易受凉感冒,刚起风,势头不小,衡量之後,脑袋点了点。
屋内有两张石桩凳子,他坐在石头上缓口气,尽管身体有些疲惫,精神还算不错。
霍铎尔送了碗热好的水进来,余白双手接碗,慢慢喝乾净温水。
从山上猎回的野鸡全部困在角落里养,动静不小,闹闹吵吵的,霍铎尔走出去唬了声,这些野生禽畜很快就恢复了安静。
余白看热闹似的,拖着石桩凳子坐在门前,一边整理下午挖回来的瓜薯,一边探探脖子,打量院里的动静。
野禽难驯,霍铎尔就把它们的脚绑起来,接着抱了几捆木头堆在脚底,动作麻利,将角落围出两块空地,分别将野鸡和野兔赶进两头。
野兔一窝,野鸡一窝,不大的院子显得有点拥挤。
余白笑眯眯地:「改天去河岸附近割几捆野菜回来,每天喂它们吃点。」
很少有兽人驯服或饲养禽畜,大多数都在当场猎杀了带回来吃。
霍铎尔应声,洗了手,把石锅洗乾净,准备生火。
晚上还是吃彘猪肉,先前余白存了块熏肉,赶在变质前全部吃乾净,以後再把圈养起来的野禽杀了。
他抱起四五个去了泥的野薯,往火灶前走,这会儿没看见脚下掉了几条根茎的藤,差点对着灶扑了个跟头。
霍铎尔反应迅速地将他接好,掌心撑在他腋下。
「白,怎麽样,有没有碰到哪里?」
余白心有馀悸:「没丶没事。」
霍铎尔扶着他站稳,接着屈膝微蹲,替他拍去麻袍下摆沾到的菸灰。
余白心里像被热水暖过似的,小声喃喃:「真没磕到哪里。」
细长的指尖一指,眉眼很是腼腆,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两边多了个浅浅的酒窝。
「就是摔着这一地野薯了。」说完,语气还多了些心疼。
霍铎尔三两下把野薯捡起来,余白跟着对方:「放进火炭里烤,要是晚饭吃不饱的话,可以留着当宵夜吃。」
他说完又笑了下,发现霍铎尔始终看着自己,下意识习惯性地别过眉眼,低头看地板。
霍铎尔目光缓和。
「外头冷,你到屋里待着。」
余白一吹风鼻尖就变得红通通的,还很痒,於是没坚持,揉了揉鼻子先回屋。
夜色渐浓,霍铎尔把杂活和体力活全部包揽了,余白也没闲着,将屋子收拾一遍。
霍铎尔睡得那块石床太硬了,就铺着一层草垫子,如今天气越发的冷,他往上多垫了层旧的兽褥,翻出骨针,把该缝补的东西都缝补乾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