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这个消息后,乞塔德也陷入了沉思。
“父汗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依着部族的传统,根本不需要召开扎尔固会议,只要不是针对俄国人,以前的策凌敦布多、敦罗布旺布哪个不是大杀四方,对不服从大汗管束的部族进行猛烈攻击的?”
“父汗想要拿回贾恩的牧场,直接出兵就是了,届时,俄国人无非出来调解,绝对不会亲自出兵的,为何还要巴巴地召开扎尔固会议?”
“难道他在策划东归一事,并以此事来试探众人的反应?如果是这样倒是可以理解”
“但哈木杨告诉我又是为何?这样的事父汗一开始就不想让我参加,我若是出面解决了岂不是更伤了他的面子?”
突然又想到一事。
“我娶了阿巴亥,立时便与和硕特部有了联系,而父汗一直坚持要将妹妹杜兰嫁给杜尔伯特大台吉策丹道尔济之子,大宰桑包敦格又是我的舅舅,如此一来,在他心中,必须牢牢将杜尔伯特部掌握在手里才是”
“由于土尔扈特本部人数占据绝对优势,有了杜尔伯特的支持,就算没有扎尔固,至少在不涉及俄国人的本部内部事宜实施起来是没有问题的”
“特鲁琴近两年风头太劲了,父汗若是不做出一两件让广大台吉、牧户瞩目的事情出来,按照草原的传统,这位子确实不稳啊”
“故此,他提出这个议题,与其说是收服贾恩部,不如说是针对我来的呀,而哈木杨的事更是让他如坐针毡,个中内情,实在不足为外人道啊”
思索良久,他还是让人给哈木杨去了一封信。
几日后,扎尔固会议再次召开了。
这几日,策伯克道尔济一直在向别科托夫许诺,一旦拿下贾恩的牧场,就让自己全家皈依东正教,而别科托夫在向阿斯特拉罕省高官塔基舍夫汇报后也有了主意。
不过,这一次,竟然是哈木杨先开口了。
“诸位,我查过卷宗,按照扎尔固会议的规定,凡是涉及到俄方的,只能就这个议题议一次,还必须在短时间议出结果”
别科托夫满意地看着他,说道:“那就重新投票”
“不过,既然贾恩的牧户已经有相当一部分皈依了东正教,成为上帝的子民,还有相当一部分正在接受教士的教化,估计没多久就能接受洗礼”
“她的牧户共有六千左右,已经皈依、正在皈依的按照一半来计算,于是,涉及到策伯克道尔济的也就是三千户,我们只能对这三千户进行表决”
他这话让喇什无法反驳,条例是他参与制订的,他自然清楚得很,按照条例规定,凡是涉及到东正教徒的就要按照此例来执行,否则就会不了了之。
决议很快通过了,表面上是喇什获得了成功,但个中酸楚也只有他知道。
但广大普通牧户是不知道的,于是,他又获得了不少威望,何况他们并不知晓乞塔德与他微妙的关系,乞塔德的业绩也有他的一份。
虽然结果的达到与喇什一开始预想的大有出入,但他终究重新拥有了威望。
而策伯克道尔济之后的所作所为又让他更加笃定了这一点。
策伯克道尔济,他的野心远不止贾恩的三千牧户那么简单,他想的是大汗之位,他假意皈依东正教只是权宜之计,但如果他像贾恩家族那样彻底融入俄国人,他这大汗是当不上的。
于是,当他获得了三千牧户后,除了他的家族百余户,广大牧户依旧信奉着喇嘛教。
不过,喇什做出此举到底是为了什么,包括乞塔德在内都没有完全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