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窕松了口气,遣鹿耳给郎中塞了锭银元宝以示感谢。但郎中却只字不发,生硬地将元宝拍在桌上,只拿了起初说好的半块碎银。
送走郎中後,宋窕才将注意力转到那位不知名的刺客身上。
她哂笑,没想到自己一介女流,竟也会有人上门行刺,还险些命丧黄泉。
事发突然,又怕坏了名声,宋岱封锁了消息,除了贴身人外,只有两个签了死契的家丁知道。
将人带到院子里,宋岱坐在圆凳上,颇有些兴奋:「你是自己招呢,还是我动刑?」
刺客盎然铁骨铮铮,别过头:「大晟律法,不可动私刑,轻则罚金,重则关押。」
「我个暴脾气,」宋岱被气笑:「你到我家来杀我妹妹,是不是觉得自己还挺厉害的啊,懂得倒是不少,那你知不知道你那一刀下去,大理寺要你半条命!」
宋窕来时正巧赶上这段话的尾巴,面色苍白泛着冷意:「何止半条命,你千刀万剐都难平我心头之恨!」
看过去又看回来,宋岱笑得不怀好意:「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是谁的人。」
刺客见状,深知已经躲不掉了:「我敢说,你们敢听吗?」
夜渐深,朦胧勾月被突如其来的云层掩住光彩,令人瞧不真切。
「胡说八道!」
圆凳被一脚踢飞,而後又撞上院墙,顿时摔得四分五裂。
未曾言语的宋窕坐在另一只圆凳上,忆着刺客供出来的名字,後背发凉,脊生冷汗。
宋岱扭头:「现下如何是好?」
不打算放过这刺客的宋窕选了个折中的法子:「谁惹的祸事让谁来平。」
许久不见的娇纵弥了满脸:「反正今夜我睡不着,谁也别想睡!」
她自嘲地笑了笑,亏她觉得三嫂是个好人,不曾想距说上第一句话到此刻不过尔尔几刻钟,就险些跌入黄泉。
宋窕说到做到,当她让宋岱把这件事跟父亲说後,大哥都顾不上屋里那个乾嚎的小子,抱着「你居然敢睡觉」的心态将二哥一并揪了出来。
至於三哥那边……
这都不是扰人清梦,而是坏人春宵。
但毕竟事出有因,而且就事关喜床的那位,任大哥平日里脾气再好,也得黑着脸问始末。
不过显然,王家女并不知情。
王氏站在三哥身边,泫然泪下:「我真的不知道她会尾随至侯府行刺,小五,对不起。」
宋窕板着一张脸:「至少她有一点说的不错,你认识她,而且看起来绝不是点头之交。」
语末,她咬紧牙关,像是下了重大决定:「别叫我小五,我跟你还没那麽熟。」
王氏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宋三在心里叹了口气,将人护住:「小五,这件事我会还你个公道,已经这麽晚了,先回去休息吧。」
其他三个哥哥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彼此间都心知肚明,现在谁吭声,谁倒霉。
宋窕打破僵局,难得对着从小最疼她的三哥摆了回脸:「好啊,那就麻烦三哥给我个公道,要不然,我就只能自己帮自己了。」
这话如警钟,声声浩大。
「你待如何?」
「不如何,就是进宫找姨母与太子表哥,聊聊这件破事。」
第16章兔儿乖
刚回到卧房,骤雨便齐刷刷泄下。
将门关好,宋栩叹了口气,望向貌美新妇:「这些事,我想听你亲口说。」
王氏眼角还挂着未乾的泪痕,蜷缩着身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那名刺客,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她自幼养在生母小娘身边,不知因何,对我多有厌恶。」
「可小五说,你们相熟?」宋栩拉住那只纤细的手腕,让她坐在自己身畔。
王氏颔首:「是,一年前我及笄那日,远远便瞧见她躲在外面看,那日她衣衫褴褛,我於心不忍,就将父亲为我添置的新衣赠予了她,还给了不少首饰。原本是想缓和嫡庶间的关系,却不曾想埋下了祸根。」
「起初我们还算要好,她日日来找我说话,我也真心将她当做妹妹。直到那日我去找她,便听见她小娘在对她说一些不好听的话。」
说到此处,她攥紧了手指,身子又开始发抖。
宋栩察觉到,反手握住,安慰道:「你直说便好,我不会让你因他人过失平白遭受委屈。」
吞咽一口,王氏低着头,哑着嗓子说:「她小娘说我母亲不过是靠以色侍人,而我的嫡女优势不过是沾了床笫的光,而她之所以长居冷院,其实是因为我母亲日日给父亲吹耳边风,让他对她们母女心生厌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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