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都刺激。
本欲拒绝,但男人就跟提醒似的,无声地摸了摸那把手边的短刀,仿佛直说是在用她们二人的命威胁她。
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壮胆,宋窕拖着小步子走过去。
扒开塞住金疮药的红布,小心翼翼地倾洒在残箭拔出後的伤口上,血腥味几乎包裹住她的嗅觉,好看的眉头紧紧皱着。
不想再折磨那双穿针刺绣的手,他找了个理由让宋窕背身去帮自己拿纱布。
怕一言不合他就又拿刀,宋窕只得去拿。
但几乎是一瞬间,黑衣人的声音从身後传来:「得罪了。」
宋窕还没来得及说什麽,就突然後颈吃痛,昏了过去。
待她悠悠转醒时,眼前皆是熟悉的人。
如临大赦,宋窕一把抱住满脸担忧的大嫂,瞳仁中蕴着水汽,却努力憋住不让它们掉下来,看起来甚是可怜。
「没事了没事了。」大嫂抚着少女的後背,心疼地安慰她:「那刺客已经走了,别怕。」
小脸埋在嫂嫂的颈窝内,她耳边喧闹,一会儿是小公主被吓到几近失声的哭腔,一会儿是晟帝答应会给宋家一个交代。
高悬的心直至此刻也不敢放下,直到门口又传来风尘仆仆的脚步声。
下意识抬头望过去,果然是梁城越。
第26章酩酊醉
闻着安神香,宋窕又睡了一觉。
睁开红彤彤的眼睛,发现坐在床边的人竟然是二哥。
听有气无力地喊了声二哥,宋书年点点头,抬高下巴指向门口。
跟着看过去,便瞧见那道修长俊郎的身子倚在门框边,一言不发时更是周身冷冽。
男人英俊挺拔,矜贵从容。
听见响动,他的面色顿时从九尺寒潭到春风化雪,刚想进来,却又默默停住,略带尴尬地问:「我能进吗?」
想起大哥交代的话,宋书年颔首让他进来,然後自觉地到走到外面守住门口。
关门前不忘提醒:「国公别忘了,你只是陛下派来了解案情的,切勿逾越。」
梁城越勾唇相答。
随着木门合上的声音结束,屋内的气氛也是瞬间到了顶点。
「陛下竟让国公来处理此事?」宋窕笑得招人疼。
清晰地看到小姑娘眼底一闪而过的惊喜,梁城越也心情大好,嘴角扬起抹弧度,面容更增惊艳。
他垂眸:「他老人家怕歹人是个武功高强的,才让我来蹚浑水。」
「也是,若武功造诣极高,便只能是你了。」见是他来,宋窕的确是欣喜的。
梁城越上前几步靠近心尖人,柔声问她关於那歹人还记得多少。
其实他不太想再刺激她,所以最开始陛下给他派差事的时候直接就否了,但转念一想,这本身也是个跟她独处的好机会,就还是揽了下来。
而且从私心上来说,他不想别的男人有机会跟她靠这麽近。
听不到他心中孩子气的占有欲,宋窕答道:「个头比你矮些,身形应是差不多的。」
「大概矮多少?」
他突然一问,宋窕没概念,眼角馀光瞥见床榻,她招呼梁城越坐过来,心眼直得完全不避讳。
不知所以然的男人乖乖听话,与她并肩坐在软榻上。
然後看着她抬高小臂,在自己额前比划:「大概就是到这里吧,当时我们两个就这样坐着,我能感觉到,差不多的。」
被这番懵懂的聪明劲儿逗笑,梁城越继续问:「那其他特徵呢?」
那歹人穿着一身黑就露了双眼睛,连额头都是包起来的,实在是看不出什麽,宋窕也只能尽力去回忆。
猛然想到有一处,她就说了:「他好像有耳洞。」
「耳洞?」目光偏到小姑娘软乎乎的耳垂上,开始估量那人的耳朵形状。
宋窕见他盯着自己的耳洞,急忙道:「他只有一个,还是我帮他上药时看到的,在左边。」
男人眉宇变得皱巴巴,脸色也不大好:「没看错吧?」
「没有,我很少见到有耳洞的男人,所以当时就多看了几眼。」
没再听到他说话,宋窕掀起眼睫看过去。
男人的下颚线轮廓优越立体,面上五官乾净清隽,抿着薄唇,好似在思考什麽事情。
率先打破寂静,他没从床榻上站起,反倒是更过分地靠近两指:「行了,陛下想知道的我问完了,现在来问点我自己想知道的吧。」
攥着被褥的素手又在偷偷使劲,宋窕有些慌:「国公想知道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