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庭急了啊,毕竟那人肚子里怀着能要他命的秘密,几乎是用尽所有人马将人抓回去。
但他不知道,当时的婢子早就将一切告诉了远在老家的表哥。
表哥是个聪明的,揣着明白装糊涂十几年,临死前才将前尘种种告诉了女山贼。
这不,女山贼带着报应回来找徐丞相了。
所以从血脉上来算,那女山贼是徐庭的亲生女儿。
这番好笑逗趣的故事,才是被市井百姓疯传的乐子。
宋窕得知这些,还是鹿耳从茶肆里听来的。
但梳理清楚来龙去脉,她没有露出鹿耳那样的不可置信,反倒是冷静平淡。
难怪那人会不惜一切把事情闹大,所以她最开始的目的就是陛下能派人清扫山贼窝,然後她在找机会把这些公之於众。
纵然方法鲁莽了些,但也总算天时地利人和,让她办成了。
替梵靡松口气,宋窕转了话锋:「既然军饷的事情查完了,可知外祖父何时回来?」
鹿耳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头发,低声道:「奴婢刚刚回来时听大少爷那边的人说了,老太师不准备回来了,说是在大少爷新居那边歇两天就直接启程回琅琊了。」
「这麽急?」宋窕眉心一凝。
她放下手里乏味枯燥的针线活,理了理裙摆,直接让鹿耳安排马车。
她要去大哥的新居府邸,至少在外祖父离开前,她有很重要的事情想问个答案。
其实全家人都没想到,大哥般的新府,是在水云大道的辅巷。
与梁国公府就隔了一堵墙。
作为前朝首富的居所,这块寸金寸土的地皮是去年年底被晟帝赏给梁城越的宅子,只是他不缺住的地方就一直闲置。
再後来就以低廉到不忍直视地价格卖给了已经正式从族谱上改名的陆斯年。
沿途经过梁国公府,宋窕就跟有感应似的掀开帘子,但也只是默默看着不曾有动静的府邸大门。
也是,哪能这麽巧每次都遇到。
放下软帘,她又去打开掌心的四方锦盒。
板板正正的沉香木盒,里面睡着一只成色皆上佳的玉镯,这是她准备送给大嫂的乔迁贺礼。
「大哥!」
小姑娘雀跃着从马车上下来,笑吟吟地跟指挥小厮挂灯笼的男人打招呼。
人逢喜事精神爽,陆斯年也不例外。
本就清隽好看的眉宇更添浓浓笑意,他指了指内庭方向,道:「正好你来了,帮大哥接待一下客人吧。」
宋窕「啊」了声,浑身上下写满了抗拒。
这时大哥指尖换了方向,那是一只前蹄手上正蜷缩在门口的小黄狗。
小家伙一看就是受尽了苦头,不仅骨瘦嶙峋甚至也是脏兮兮的,本应欢快高扬的尾巴被可怜兮兮地夹在两腿之间,包着肚子。
陆斯年沉沉一笑:「放心,那个客人是你见了反倒是会很高兴的。」
话音刚落,那边拿着软巾的男人便走过来了。
碰巧还听到那句话的後半段。
看清男人的脸,宋窕喜笑颜开。
大哥果然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