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梁城越向正门看去,果然是宋斯年。
他摆手,示意副将先回去。
副将垂角下坠,走之前还小声嘟囔两句,满脸都是不乐意。
宋斯年打趣一声:「不怕引起公愤?」
姿势没变,男人哂道:「我靠刀吃饭,又不靠讨下属喜欢。」
不再插科打诨,宋斯年敛正神色,步入正题:「我看小五哭得挺难受的,你能不能帮带她去散散心?」
眉梢一挑,他有些意外。
虽然宋斯年这段时间一直帮他创造机会,但每一次都是他先提出来,再由这个大哥兼权熟计好久後才会同意。
主动让他同阿窕独处,还是头一遭。
擦身而过时,他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笑着说:「水云大道那边有一套闲置的院子,你要是有需要我可以帮你。」
这算盘打得还真是震天响,宋斯年回:「跟两位国公爷做邻居,折煞我啊。」
二人相视一笑。
再进到府中,梁城越步子明显急了。
径直走去宋窕的木栀院,思绪百转千回。
他在犹豫应该用什麽方法化解小姑娘心里的郁结,但兜兜转转一圈,还是没个定论。
路过通往宋氏祠堂的小路,他灵光一现。
「要去给我母亲烧纸钱?」
绿色的外衫已经褪去,宋窕穿着那件桃粉坐在小圆凳上,双手交叉叠在一起,坐姿乖巧得很。
小脸昂着,带了点疑惑。
梁城越点头,表情纯良:「家中既发生了大事,理应上告亲长,更何况你大哥还是她的长子。」
这话说的中规中矩,让人挑不出毛病。
被他说服,宋窕点点下巴:「你陪我一起去。」
乍一听还以为是在询问他人意见,但句末却是不容置否的调调,简直就是不允许被拒绝的发言。
男人哑然。
果然还是那个娇纵的宋五姑娘。
纵然无奈,却是高兴居多。
这也恰好证明,她是喜欢他的对吧,至少愿意主动依赖他。
马车从东门出发,直奔城郊的树林。
到城门处遇见城卫盘查,没让小姑娘露面,梁城越不动声色地亮出腰牌,那人立刻恭恭敬敬地放行,不敢耽搁半瞬。
坐在车厢内目睹这一切,小狐狸弯着嘴角:「国公真威风啊,吓得人家都哆嗦。」
收起腰牌,梁城越故作严肃,像个教书的老先生,还不客气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点了下:「阿窕这麽说可就不对了,我待你可是向来温雅的。」
小狐狸轻吐舌尖,不与他争辩。
车厢内还燃了香炉,小小一只银色,坐落在角落,不起眼,散发的香气却又无处不在。
许是这香气有安神的作用,梁城越发现宋窕的情绪已经比在侯府中稳定多了,至少能说笑,还能同他闹。
虽然每年都来此地烧纸钱,但几乎都不会遇见旁人,久而久之便习惯了无人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