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窕追问:「那都会说什麽?有很关心的话吗?」
眨巴了下眼睛,兰殊如实交代:「梁城越的性子没那麽阳光,除非是战友受伤才会多问两句,平时都是公事公办。」
得到了心仪的答案,宋窕可算是不继续为难兰殊了。
但後者脑子显然是没转过来那个弯,竟添了句:「说起来葵阳现在用的那把红缨枪还是他送的呢。」
好不容易筑起的堤坝即刻就又坍塌了。
在後面听着这些绀青都想给兰小公爷跪了。
好端端地提这个做什麽,看不出来姑娘现在只想听梁城越的好话吗!
哼笑一声,宋窕扯出看着和善却冰凉的笑颜:「他送的?怎麽送的?」
没接收到绀青的眼神暗示,兰殊还天真地以为眼前的笑容是真情实意,便一股脑都说了。
「我当时远远站着,就看见梁城越将那杆枪送到葵阳手里,不过怎麽看也都是哥哥妹妹之间的交情,没什麽问题吧。」
哥哥妹妹……
那商人的话又开始啃噬神经,宋窕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漆黑的织网,窒息丶麻木甚至是无力纷纷涌上来,难以自救。
「口口声声说只是当妹妹,还不是顶着哥哥妹妹的名义行歹事。」
「老天就该降道雷劈死他!」
是啊,这种人就该天打五雷轰。
宋窕咬牙,但表面上还是温温和和的大家闺秀模样。
向兰殊福了福身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直到看不见人了,兰殊也不觉得哪里不对。
直到把这件事亲口跟梁城越说了,才知大难临头。
徵兵到一半偷摸回来拿东西的苏乃登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说着风凉话:「赶紧去哄哄吧,你要完。」
梁城越黑着脸,手上青筋都在抖。
同样是大老爷们思维的霍赫也是一脸懵,跟兰殊对视一下,显然都没明白那些话里有什麽不寻常之处。
看他们实在是不开窍,苏乃登清清嗓子,好心解释。
「人家姑娘这一看就是吃醋了啊,马上都要订婚的人了,结果一听外面还有个好妹妹,换谁谁不生气。」
兰殊皱着眉头,死活不理解。
恨不得拿棒子冲着他脑门来上一下,苏乃登嫌弃地继续说:「知不知道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感情也是如此,两个人已经很挤了,不允许出现一个打着妹妹旗号的外人来介入。」
「更何况——」
眸光一转,落到被男人捏出裂痕的桌上:「那把枪本就不是他送的,他就是个一时好心帮忙转交的冤丶大丶头。」
白了苏乃登一眼,梁城越幽幽道:「看热闹开心吗?还不赶紧回青川,两万人征够了?」
小小的一把雏菊被他握在手里,许是不知不觉间指间力气大了,竟意外掐死两朵。
惋惜地盯着它们,梁城越的心一寸寸沉了下去。
这把雏菊是突然生出来的,就在这帅帐的背後,他觉得新奇又珍贵便摘了下来,想着今日送到小姑娘手里让她也见见。
虽然觉得眼下不是什麽好时机,但总得去试试才行。
梁城越如是想着。
见他突然站起来,苏乃登问:「干什麽去?」
「去哄人。」
快马加鞭出了大营,但却在进京的半道被拦住。
是太子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