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梵靡却是很真挚的模样:「当然是理由了,因为你好看所以我不想让你吃苦头,因为你好看我就想对你好点。」
如此通俗易懂又世俗的夸赞,让人不禁生笑。
却非贬义。
没有堆砌如山的词藻,更没有酸不溜啾但其实平仄都不通的颂诗,明明那麽直白甚至是仓促,但却格外映衬真心。
这人,也不知是该说单纯还是傻。
折服於她的理论,宋窕甚至开始怀疑这样性子至纯的人,真的是那些凶神恶煞山贼土匪的老大?
不等多问两句,梵靡就手脚利索地帮她解开了绑着手脚的绳子。
麻绳被丢到一旁,梵靡又握住小姑娘瓷白的腕子仔细看,那些被勒红的印子虽未渗血但甚是醒目。
明明如大蚌宝珠般的肌理,平添这麽几圈伤痕,心疼的情绪登时塞满了胸口。
「我去给你拿点药,抹上就没事了,也不会留疤。」
这人行动力太高,不等宋窕说些什麽就一溜烟跑了,留下後者坐在地上发呆。
但她跑得太急,都忘了把门带上。
破旧的木门被刮得嘎吱作响,让人不禁感慨风再大点都能将它整个吹倒。
突然出现的脚步声让小姑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起初还抱着一丝希冀,觉得可能是梵靡,但那两声猥琐的坏笑入耳,就知道自己错了。
宋窕认得他,就是这个男人用绳子把她绑起来还打晕他的。
肥头大耳,油腻至极。
这是她对面前的第一评价,也是最极致的评价。
男人搓着手走进来,眼神几近赤裸直白:「还真是个漂亮妞。」
又走过来两步,表情兴奋,似乎有些跃跃欲试。
宋窕冷着脸,强作镇静:「你想做什麽?」
男人似乎有很怕的人,先是谨慎地又回头看了眼,确定没人靠近,这才放开胆子。
「我不碰你,我就想离近点,瞧瞧焰京城金雕玉砌的千金小姐长什麽样。」
这话说得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虽然手脚没有束缚得以自由,但宋窕又不傻,面对面前这个赶三个她还壮的山贼,自然没有找死一说。
冷汗伴着这靠近的脚步来袭。
梵靡虽然也是山贼,但她知道同是女子,最多就是将她杀了不会折辱,可碰着眼下这个,说不慌张是假的。
但男人更过分的事还没做,就被後面来的人一脚踹飞到了墙上。
动作之迅速让人咋舌,那麽纤细的身板怎麽会这麽有力气。
梵靡飙了句脏话,道:「赶紧给我到山下守着去,别到时候人家都溜进来了你们还在喝酒!」
惧怕是从骨子里传来的,通体的冷意让男人不敢发出抗拒的声音,低着头揉着被踹踹的後腰,屁颠屁颠地出去了。
见他不敢再有贼心,梵靡才松口气。
这帮家伙还真的应该好好管教了,这才几天没收拾,一个个的就开始盘算上房揭瓦。
越想越气,食指又下意识开始绕垂到胸前的几缕头发。
除却乌黑的发尾,还有一条殷红的发带,如血般鲜艳。
她似乎在想什麽很为难的事情,按理来说不该打断,可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宋窕的那颗心是再也安分不下来了。
「你能,带我去见见三公主殿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