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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皇帝见江晏舟被拆穿都没一丝情绪上的起伏，非但没有解释的打算，还敢反问自己！

皇帝的怒意又多了几分，“怎么？江首辅打算把朕身边的人都杀了？”

江晏舟微微垂首，“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微臣对陛下绝无二心。”

他说的坦然，倒是让皇帝眼眸微动。这些年，江晏舟确实没有异心，可从前没有不等于以后永远都没有。

因为江晏舟想为江家平反，江太傅的冤屈一旦得到洗刷就等于先太子没有谋逆之错，既无谋逆，那便等于是先皇有错。

皇帝如今的位子本就来得不正，即便来得正，推翻先皇定论这种事属大逆不道，他不能做。

这事，一直是皇帝心里的一根刺。

江晏舟帮扶他这么多年，他却无法为江晏舟了了心愿。从前是内疚自责，不知何时变成了忐忑不安，以至于在苏潋晴这根导火索下爆发。

他怕江晏舟有怨，拿遗诏威胁自己，也担心江晏舟做第二个大督公。

见皇帝迟迟不开口，浑身的戾气也没散，江晏舟又道，“遗诏找不到是好事。”

“依微臣所知，苏潋晴根本不知道这事。”

“跟陛下说起这事的人才是想借着这个由头离间微臣和陛下。”

江晏舟说得直白。

皇帝倒也不是没想到这个可能，但无论如何，遗诏都是他心里的刺。十多年过去了，若还不能彻底拔除这个东西，越往后越麻烦。

难不成让他的儿子、孙子···一个个的都受制于这个东西？

皇帝唇线紧抿，“只要你不再插手苏潋晴的事，什么都好说。”

江晏舟眸光一沉，皇帝这是下定决心要除掉苏潋晴！只有和遗诏相关的人全部死掉，他才能安心。

江晏舟双手因太过用力而指节泛白。

沉默片刻，他定定道，“恕微臣不敬。您若要杀苏潋晴，就连微臣一块儿发落了吧。”

“江晏舟！你为了个女人想造反不成！”

皇帝才消下去的一点火再度烧腾起来，暴戾的目光几乎要把他活生生吃了。

“微臣不敢。”

“这世上，微臣想留住的人没有几个，若陛下非要让她死了才能安心，微臣陪她一块儿下黄泉。”

皇帝咬牙，“你威胁朕？”

“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动你？”

江晏舟劳苦功高，杀了他，先不说他的党羽，和大周有磨擦的边陲小国就会蠢蠢欲动，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再者，皇帝也确实没考虑要走这一步。

可越是如此，皇帝心里忌惮江晏舟的种子就越大。试问那个皇帝喜欢被牵制？

他再怎么厉害也是臣子！罪臣之后、还跟着大督公沾了一手的血腥，能被重用全靠他这个皇帝，江晏舟该感恩戴德，可他这幅样子分明就是···知道自己动他不得！

任何一个皇帝都受不了权利被无声威胁的情形，怒道，“来人，请江首辅去天牢好好反省！”

“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来见朕！”

江晏舟不紧不慢摘下官帽，“微臣领旨。”

*

诏狱。

苏潋晴不是第一次来这地方，当初来看苏景昭时就见识过了那些可怕的刑具。

这次来，她就坐在刑椅上，面前都是沾满皮屑和血肉的锋利刀具，光是看一眼，心脏就颤个不停。

沈案翘着二郎腿坐在对面，细细凝视着她的表情，调侃道，“啧啧，苏小姐果然与众不同。换作别的女人，看见这一堆东西早吓晕了。”

苏潋晴双手四肢冰凉，脸色也不大好，但勉强还能维持平静，“是挺可怕的。但我想，没有确凿证据，指挥使应该不会屈打成招。”

沈案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容里全是嘲讽，“苏小姐未免太自信了。”

“你的心思确实缜密，可若真的无懈可击，今日也不会被我带到这儿来。”

“诏狱比阎罗殿还要可怕，历来有进无出。”

“还有，江晏舟惹怒陛下也被抓进了天牢，你的靠山没了。”

沈案做出一副惋惜状，“劝你还是一五一十交代，免得受皮肉之苦。”

“别跟本指挥使耍心思，我可不是对你温柔有加的首辅大人。”

最后这话说得阴冷低沉，看过去的目光也锋利如刀。

苏潋晴强撑的平稳有了裂痕，心头一紧，江晏舟也被抓了？

是自己牵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