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嘉满脸焦急,头一回在众人面前不顾仪态,几乎是跑着扑到国公夫妇面前,「阿爹阿娘,女儿的玉佩早在七岁那年就已遗失,或许,便是被李姑娘捡了去。今日仅凭沈大人一面之词,爹娘难道就要疑心女儿吗?阿爹……」
见如此,沈慕之正声道:「学生遇见李姑娘的时候,她孤身一人,父母亡故已经很久了,要拿到其父母的证词已是不能。但是,就如宋小姐所说,仅凭学生一人之言,自然有所不足,所以,学生只好找来了李姑娘的同乡。他们与李家都是熟识,当年的事情,他们也知晓一二。」
国公爷立刻问:「他们在何处?」
「已在府外。」
国公爷道:「带他们进来!」
同乡?从前与李家交好的云溪村人就那麽几个,会是谁……
不过片刻,身後就响起了脚步声。
李茵猛地回头。
来的,竟然是崔燕和孟松云!
事到如今,什麽繁文缛节也用不着了,国公爷单刀直入,「你们都实话实说,将当年之事明明白白告诉我,国公府不会亏待了你们。」
崔燕跪在堂下,瑟缩着道:「回国公爷的话,李茵,李茵并不是李叔李婶的亲生女儿。我从一出生就在云溪村,是到了八九岁,才识得李茵的。李叔李婶一直没有孩子,直到八年前,他们才收养了李茵。只是,李叔李婶对李茵并不好……」
孟松云身着一袭蓝袍,也跪下道:「在下世代居於云溪村,李姑娘父母就住在孟家隔壁,他们一直无子,直到一日夜里,忽然有人送来一个烧得糊里糊涂的女孩子,说是被遗弃的,求他们救其一命。」
「後来,李姑娘的父母救下了她,可是,她却不太记得七八岁之前的事情了,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来自何处,以为李叔李婶就是她的爹娘。」
一字一句入耳,宋令嘉泫然欲泣,她跪在国公夫妇跟前,「阿爹阿娘,女儿自小体弱,被送往道观这些年,从未敢忘爹娘教诲,此刻却被人诬陷并非亲生,女儿心中实在悲痛。」
国公夫人拭了泪,伸手去拉她,「嘉儿,爹娘并未疑心你,你快起来,在这里跪着像什麽样子?」
宋令嘉死死拽着国公爷的袖摆,眼泪像是断了线,一滴滴砸下来。
拉不动宋令嘉,国公夫人道:「老爷,这……」
国公爷沉默片刻,道:「为今之计,唯有滴血验亲。」
第5章归家(二)「鸠占鹊巢,只是小事?」……
堂中案几上,放着一个白瓷碗,里面盛满了乾净的水。
清澈澄明,一丝杂质也无。
李茵拿起用火燎过的银针,刺破左手中指,殷红的血滴入碗中。
血滴缓缓散开,在水中飘开丝丝缕缕,如同缭绕的烟雾。
国公爷沉着脸迈至桌前,拿起了银针。见状,宋令嘉皱着一张脸又欲出言,只是话还没出口,就被国公夫人用力拽了下胳膊,对方语气沉沉,暗含警告,「嘉儿。」
宋令嘉将一肚子的话又咽了回去。
手指刺破,另一滴鲜血涌了出来。
滴答。
很轻的一声,像是阴云密布後落在檐下的第一滴雨,砸进每一个人心里。
「老爷,您的手……」
「无事。」国公爷随意抹了指尖馀下的血,往左侧挪了半步,拉着走过来的夫人的手腕,一同站在了桌前。
一前一後滴入水中的两滴血不断下沉,缓缓晕开。
如丝线缠绕。
最终,两滴血渐绕渐融合,直至密不可分,融为一体。
「你,你是……」
国公夫人刹那间湿了眼,她用力挣开国公爷的手,有些踉跄地走到李茵面前。
「令……」
她本想叫她「令嘉」,可是,正堂之上,她的身边,就有一个教养多年丶才貌不凡丶名满帝京丶被帝後称赞的宋家大小姐——「宋令嘉」。
她不得不将想要呼唤的名字咽了回去。
头一次,在京城贵夫人圈子里游刃有馀丶礼数周全的宋夫人於称呼一事上这麽犯难。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国公夫人用力抓住了她的手,下一刻,又松了些力道,像是怕抓疼了她。
李茵不善与陌生人相交,即便这个「陌生人」是她的「亲娘」。她下意识退了一步,却又被宋夫人紧紧攥了回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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