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要我来查这件事,如果我就此撒手不管了呢?明明田笑好端端地呆在田家,如果对方想知道当年工程的具体事情,他不应该去威胁田笑吗,非要来威胁我干什么?
我想不通,但同时我又开始害怕,如果我不去按照对方的指令进行调查,那下一次寄来的可就不一定是几张照片这么简单了。
我接过小伍递来的茶盏,抿了一口茶喝,心说对方这处理事情的方式也太过激进了,倘若我没有按照对方的想法去做,他指不定会做出些什么。
我想过报警,但是报警警察顶多会去找找那两人的尸体,对于我的后续生活他们并不会干涉太多,何况这还是牵扯到外八行和五师的事,我不愿意拉上一无所知的行外人进来,那样处理事情保不准会更加糟糕。
四哥十天半个月回不来,这事儿我也找不到人去商量,只能自己拿主意了。
现在看来,九环玉匣的“诅咒”
应该算是应验了,果真是谁拿谁死,除了我。
我掏了掏兜,侯金山给我的那张名片还原封不动地被我收在那里,我把卡片拿出来,手指摩挲着上面的电话号,因为这件事已经死了两个人,虽然他们一个是内鬼一个是贼,但我最多希望他们伏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死的不明不白。
侯金山这厮跟我外公是一个时代的人,当年的事他或许知道一些,要调查当年这项工程,似乎只有侯金山这一个选项了,他说不定现在还不知道他买通的人已经死了。
我走到电话面前,先是跟田雨青打了个电话,那项工程田笑参与了,他家老爷子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管,如果他接电话,我会率先选择向他寻求帮助,有他在我心里会踏实很多,然而自从那天他打给我那个电话之后,号码就一直无人接听。
这次同样,电话响了两声,被挂断。
我还想跟路阿爻打电话,结果手刚放在按键盘上,才现自己的电话簿里压根没存他的号码。
确定是再没有其他选择,我才照着侯金山名片上的电话号拨了出去,然后拿起听筒,电话响了半天,对方才接听,声音含含糊糊的,像是已经睡了。
我抬头看了下表,才现已经十二点了,顿感这时候打电话确实有点脑残,但我还是保持了声音的平静,问:“侯金山吗?”
“嗯你哪位?”
过了一会儿,侯金山才反应过来,“哦,甘少东家啊,不是,我的祖宗,你他丫的都不睡觉吗,你不睡觉别人也要睡觉的好吗,有什么事就不能明天再说?”
我回道:“来不及了,我有件非常紧急的事情要通知你。”
“这世上还有能比有睡觉更紧急的事?”
“你已经不在河南了吧,你买通派来偷我匣子的两个人现在已经死了。”
侯金山一顿,我听到对面出现了一阵声响,其中居然还夹杂着女人的惊呼,我默默翻了个白眼,完全不想去想电话对面是个什么情况,心说人老心不老是吧,这么大把年纪了玩得还挺花。
他应该是从相当凌乱的床上窜起来,顺便还把灯打开了,然后又接起电话问:“你是从哪里知道的消息?”
他现在一定怀疑自己队伍里也出现了被我买通的内鬼,而我的消息则是那个内鬼告诉我的。
我知道他不信,在打这通电话之前我就已经考虑了侯金山可能会出现的所有反应,于是我特地卖了个关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拿了茶,靠在电话座机放置的柜子旁一口一口地喝,我说:“没用的,别想偷偷打电话出去,人已经死了,死人是不会接你和你手下的电话的。”
电话对面又是轰隆一声,我知道那应该是侯金山的另一只翻盖手机,他在接到我电话的下一刻绝对是想去立刻求证这件事,所以偷摸打电话给手下也不奇怪。
过了一分钟,就听侯金山“呸”
了一声,他咬牙切齿:“奶奶的,好你个兔崽子,不愧是老甘家的人,手段他娘的够狠!我还当你真没入过这行,看来是我低估你了,连自己铺子里的人都杀,好!这次我认栽!”
我一听之下觉,原来这货是误会了,他以为是我提前预料到了他的计划,把那两个人杀了不说还特意打电话告知。
换作之前我可能就恨不得重复好几遍地进行解释了,但现一愈加严在我要跟侯金山这种老滑头打交道,至少我要让他觉得我也很牛x,这样才能保证他在想对我说假话之前要先掂量掂量。
侯金山冷静了一些,问我:“你来通知我,不会纯粹就是想打我的脸吧,还有什么事,别他娘的卖关子!”
于是我佯装镇定,继续说:“我回去考虑了一下,你那笔生意我很感兴趣,约个时间出来吃个饭咱们重新聊聊吧。”
侯金山冷哼一声:“你怎么能肯定老子会参加你组的饭局,你可是刚杀了我两名手下。”
“玉匣还在我手里,你的生意没了玉匣就做不成,所以你会来的。”
侯金山被我唬的一愣一愣的。
但我已经不能再往下瞎编了,我知道的东西太少,再扯就露馅了,于是我没等他再回复就连忙终结话题:
“地点我会让人再给你打电话过去,时间暂定这周,另外还有件事,侯爷,您说您都这么大岁数了,我劝您还是养生一点的好,不然这万一哪天马上风了,你叫手下人可怎么整?”